與一眾金吾衛吃過晚膳的薑壑到處不見蕭寰翎的身影,於是到膳房讓幫廚給蕭寰翎做了些吃食用食盒裝著。
薑壑提著食盒在蕭寰翎會去的地方找了一圈,總算在一處僻靜長廊旁的湖邊小亭,找到了正拿著酒囊獨自飲酒解愁的人。
“光喝酒就能飽了?”
“咯,專門給你帶的,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你這樣我真懷疑你是故意要損害自己的身體。”
“蕭大哥,你以後還是不要再單獨見楊姐姐了。反正你見了她也並不開心。”
“你就將她忘了不行嗎,這長安城裡的好姑娘多的是,你條件優渥要找一個什麼樣的不行,何必為了一個永遠無法在一起的人黯然神傷,借酒消愁。”
薑壑將食盒放在石桌上,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看著靠著柱子沉默自飲的人。
想當初他初遇蕭寰翎時曾就驚豔過對方的飛揚肆意和不羈,可自從他親眼見證了蕭寰翎陷於情愛,看著對方漸漸變得內斂寡言,以至於他自己對情愛一事也生了回避畏懼之心。他可不願為了哪個女子而黯然神傷。
似對薑壑的話恍若未聞,蕭寰翎又一連飲了幾口酒,直到酒囊空了他才轉頭去看薑壑,眼裡卻十分清明一點醉態也無。
“你小子真是越發的婆媽了,絮絮叨叨。”
“等回長安我便和你娘說你小子年紀不小了想成家了,放心你既然認我為兄長,那做哥哥的定會給你擇一門好親事。”
蕭寰翎的樣子十分鄭重不像在開玩笑。
薑壑當了真,思及自家一向看重蕭寰翎且十分認可他的母親,當即就慌了,生怕回了長安蕭寰翎就給他擇一門親事。可他還不打算娶妻啊。
“蕭大哥,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勸你是真心為你好。和你這樣攜私抱負可不一樣啊。”
“至於我的年紀,我才十五歲,你是怎麼忍心讓我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郎過早地背上婚姻枷鎖,被困牢籠的。我真是看錯你了,枉我如此尊敬你,把你當我的親人。哼!”
說著憤憤瞪了蕭寰翎一眼從石凳上站起身,下巴高抬很是桀驁地大步走出了亭子。
等走出了一段距離雖心裡仍有氣,但薑壑還是停下腳步回身朝蕭寰翎道。
“記得用膳,專門讓廚子給你做了你愛吃的,可彆糟蹋了。你既心裡有楊姐姐就該愛惜自己,否則等那天你倒下了,楊姐姐知道了想必也會難過的。”
話落也不等蕭寰翎再說什麼便大步流星一般離開了。
蕭寰翎看著已經走遠的薑壑轉眸又看向石桌上的食盒,目光不由一柔。
“我知你是關心我,薑壑,謝謝。隻是我滿心都是她,早已將她刻在我血骨之中,是如何都難以忘卻的。”
也許是薑壑的話觸動他的心,將食盒打開,蕭寰翎看了眼裡頭的三樣菜肴,見確實是他喜歡的,蕭寰翎微微牽起唇在石凳上坐下,拿出木箸吃了起來。
除了施顏,陳惠,薑鶴母子算是少有的真心待他的人,生於世間能得這些可貴的溫暖蕭寰翎已覺十分感激。
晚膳後李隆基照常準備在長生殿留宿,隻是施顏因今日見了蕭寰翎本就心亂,又從0804那裡得知了李隆基和楊玉瑤攪和在一起的事,一時就更加懶得應付李隆基了。於是尋了些說辭將李隆基勸走了,也好在李隆基並未糾纏很乾脆便帶著高力士去了彆處安寢。
不用迷暈李隆基也不必特意早起施顏難得睡了個懶覺,直到天色大亮才起身。
等和小蝶一道在前殿用過早膳,施顏才讓小蝶給自己梳洗打扮。
李隆基在高力士和一乾宮人的簇擁下來到長生殿時,就見身著一襲玫紅宮裝挽一段月白披帛,眉心簪著三瓣粉色花鈿,在陽光的照耀下更顯耀目,分外嬌媚傾世的女子,正閉著眼睛嗅聞一朵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