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皮帶,為什麼要用小刀割成細條,加入正在煮野菜的鍋裡?
這是薑晚晚見到這一幕時,腦海中生出的第一個念頭。
下一刻,她就用一個正常人的邏輯,推測出了最大的可能性。
炊事班的鐵鍋,鍋裡加了水和野菜,下麵還燒著火,顯然是煮來吃的。
那麼,往鍋裡加入的皮帶細條,自然也就是用來……吃的。
這種可能是真相的猜測,頓時就讓薑晚晚陷入到了巨大的痛苦和自我反省中。
是啊!
明明就知道紅軍們的處境,她剛才又在期待什麼呢?
明明知道走到這裡,紅軍們手裡能吃的食物,大概是已經沒有了。
人沒有了食物,又能怎麼辦?
打獵,挖野菜,吃樹皮,甚至是樹根……
可惜,這片被稱之為死亡草地的區域,不但無人踏入,就連鳥獸都絕跡了。
底下的泥沼根本就活不了大樹,亦沒有樹皮樹根吃。
所以,紅軍們這一路上,能吃的竟隻有野菜,被薑晚晚視為洪水猛獸的野菜。
當挖到的野菜,不夠維持生命所需的時候,也就隻能往鍋裡麵加彆的東西了。
薑晚晚呆呆的站在鍋前,腦海中下意識思索推測出一切可能性。
而這一切可能性的背後,卻是她無法承受,甚至是無法想象的悲慘過往。
薑晚晚不由自主的想到,在沒有她出現的那個曆史中。
這些革命先烈們,在艱險的草地中無人相助,是否隻能靠著這樣一鍋鍋,清澈見底的‘野菜湯’活著走出去,亦或者……永眠於此!
這一刻,薑晚晚腦海中突然就冒出來,她穿越過來剛知道這裡是紅軍過草地時,想到的史書上那些照本宣科的信息。
過草地有三難,一是行難,二是食難,三是禦寒宿營難。
原來,短短的一二三,所概括的是這樣的難啊?
果然很難,難的讓她痛徹心扉,難的讓她熱淚盈眶,難的讓她想哭……
跟在薑晚晚身側的營長劉大福,見對方盯著鍋裡遲遲不語,有些窘迫的開口道。
“我們一路上尋到的野菜不多,有些簡陋,還請薑小姐多擔待。”
啊?
突入起來的聲音,讓情緒激動的薑晚晚,一時間有些懵。
她一邊借著擦汗,偷偷擦掉眼角溢出來的淚水,一邊分析快速分析情況。
哦,對了,劉大福剛才邀請她一起吃來著,然後薑晚晚才因為對鍋裡的東西感興趣,也就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所以,劉大福此刻話語中的歉意,是因為這些吃食太簡陋,覺得怠慢了客人?
天啦!
普通人遇到這種絕境,自己千辛萬苦尋到的保命食物,哪裡會舍得分給彆人分毫?
結果這些紅軍們,隻因為胡公的一封信,就把她視為朋友,願意分她一碗救命糧,甚至還因為食物簡陋而不好意思?
簡直了,她哭死好嘛!
如此炙熱的奉獻情感,隻讓薑晚晚覺得心底都是暖的,想把自己所擁有的一切,毫無保留的全都拿出來送給他們。
不過她並未急著表態,因為心裡還有個疑問沒有搞清楚。
薑晚晚努力壓下有些哽咽的聲音,詢問道“這個是皮帶吧,能吃?”
“怎麼不能吃,皮帶是用牛皮做的,說起來這還是肉呢!”正低頭切割皮帶的紅軍抬頭回答道。
是了,皮帶是用牛皮做的,薑晚晚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