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就到了周六,為了賺10個工時,柳朝闕的這兩天都是忙碌的,周六上敬老院,周天去上飛行課。
他們這次所要去的敬老院比較偏僻,依山而建,生態很好。
但柳朝闕擔心蚊子也很多。
裡麵都是七老八十的老頭老太,要麼趁著天氣好,被護工們推出來曬太陽。
骨頭比較硬朗的,就在下象棋,以及練太極。
柳朝闕和徐望川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打掃一下衛生,幫忙著推老人去曬太陽,或者陪老人聊天。
柳朝闕跟著護工去收拾著老太太們的被子,天氣好,被子常曬曬蟎蟲消光光,還有一股子陽光的味道,晚上睡覺的時候就比較香。
不過那被子的味道不是特彆好聞,也不關護工打掃的用不用心,就算是在家裡住著上了年紀的大人,久不通風,那味道就變得一言難儘了起來。
或許有很勤奮的老人,收拾的乾乾淨淨,但身上難免有味兒,被子也會沾染一些。
“這些被單我們四天洗一次,若是老人尿了,我們得當場換掉。”護工對著柳朝闕道。
還真的辛苦啊,不過,小孩子不也是這樣嗎,除了味道重,控製不了尿的年紀,以及隻能通過哭喊來表達感情。
每次到了夜裡,媽媽就會爬起來給孩子喂奶,有些孩子經常哭,還得經常哄著。
突然覺得,老人還是好照顧一點的。
她看著窗外那一遍遍詢問護工們你在說什麼,以及,隻能一遍遍地被糾正錯誤的老大爺。
雖然隨著年齡的長大,他們逐漸喪失了聽力功能,變得如隔著一層玻璃一般聽不清了。
他們受不了刺激,他們逐漸少了點抗壓能力,一點點刺激,就會中風或者精神不正常。
一個老太太正在和護工搶著被子,她覺得被子裡才是安全的,而被子外都是妖魔鬼怪,護工苦口婆心地勸她這被子臭了,曬曬就還給你。
老太太卻覺得她是十惡不赦的壞人,手死死扒著那臟兮兮的被子,呆滯可憐。
聽知情的護工說這老太太是受了刺激才成這樣的,平日裡隻想躺在床上,抱著她的被子,精致了一輩子的老太太,到了晚年,卻能忍受那肮臟的被褥,並將他當成唯一救贖。
而有時候她又很正常,可以做飯,可以包餃子,嚴謹認真的,又如同先前一般。
因為她的精神不正常並不具有攻擊性,加上家屬們的家就在附近,經過一係列檢查過後,便留在了這裡。
“老太太。”柳朝闕走到了那老人的房間裡,詢問了護工會不會給她一床新被子後,這才勸慰道“這個被子他生病了,他需要白大褂姐姐的治療,我們讓他治療好,這樣才能一直陪著你啊。”
“我的被子生病了?”老奶奶的腦子轉不過彎了,理智告訴她這被子是死物不能生病。
但柳朝闕不給她過多思考的機會,就開始舉例道“你看看,彆人家的被子。”她指著外麵曬著的被子“是不是很乾淨,很白?”
因為太陽刺眼,老太太看到的被子都亮閃閃的,當然也很白。
老太太懵懂地點了點頭。
“她們都是健康的被子。”柳朝闕得出結論“因為她們都曬了太陽,為了讓你的被子多陪陪你,你也得讓它多曬曬太陽。”
聽著聽著,老太太不知不覺間就鬆開了攥著臭被子的手。
柳朝闕給了護工一個眼神,護工也開始跟著柳朝闕的方式勸了起來。
“我們將你的被子治完之後就立馬給你帶回來,奶奶你如果想被子的話,我們還有一些健康的被子給你蓋。”
奶奶抗拒“我隻要這個被子。”
柳朝闕笑著道“看樣子,奶奶是特彆喜歡這個被子了,不知道我能不能聽聽這個被子和你的故事。”
她表情期待,像是個期待著奶奶講故事的孫女一般。
“那我就講講……”老奶奶陷入了回憶之中,而護工終於拽出了那個臭被子。
等到護工又過來的時候,柳朝闕半開了下門簾,讓陽光照在了老奶奶披著的衣服上,而那衣服,似乎是那誌願者帶過來的。
她坐在一邊,表情專注,認真地聽著老太太的絮絮叨叨,即使房間裡依然充斥著有些難聞的氣味,柳朝闕卻沒有任何的不適。
護工笑了笑這位似乎不需要教,就天生就有讓彆人親近的能力。
老奶奶的被子不知道她有沒有治好病,反正柳朝闕和慕梨他們回去的時候,那在欄杆上曬著的被子才一個個收了起來。
老奶奶因為太累了,和柳朝闕說了幾句話就又睡了下來,她蓋著一個小毯子,柳朝闕的衣服也被她好好的疊在了床頭櫃上。
柳朝闕沒有去拿,即使是她為數不多喜歡的衣服。
坐在回去的大巴上,柳朝闕想著要不再買一件,她真的放不下這件衣服啊。
直到這時她才發現原來,東西不一定有意義,隻是看他在你的心中的占比,就好像她的衣服以及她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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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梨是下午來的,彼時柳朝闕已經換了一個老太太照顧,他自告奮勇地去照顧另一個老人,照顧的方式是用象棋殺的對方吹胡子瞪眼。
他卻哈哈大笑。
柳朝闕真怕把人老人家給氣出病來,結果那老人家心態很好,即使打不過,還得繼續打,甚至開始悔棋,讓慕梨感受到了人類的無賴。
最後慕梨氣呼呼地去給養老院投了一筆錢,並和那老頭產生了深刻的革命友誼。
“下次我必贏你,你不許悔棋!”慕梨放狠話。
“哼。”老頭道。
柳朝闕無語。
第二天是周末,也就是柳朝闕的苦逼飛行課,先是熟悉各個鍵盤,一個個地講解,並模擬了按下之後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