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水溝,蒼蠅繞著一個渾身臟兮兮的人轉,他的頭發如同掃帚一般,手指枯槁,隱在頭發下眼睛卻一片漆黑,專注又漠然。
耳朵散發著金屬的光澤。
一隻老鼠爬到了他的麵前,吱吱了幾聲,隻見那男人的眼睛也變成紅色。
隻一秒,就完成了人和老鼠的轉變。
而這發生在城市的各個角落,深夜加班的社畜,用酒精麻痹著自己,尋得片刻的安寧,他碰倒了服務員的酒杯,開始罵罵咧咧。
他看不到他的神色,隻是覺得眼前一花,就失去了意識,變成了一隻沒有生機的蝙蝠。
早上倒垃圾的學生,腳下一滑,跌到了垃圾桶上,他正要爬起來,就看到了一個慈祥的老太太,她尷尬地笑笑,拿掉了頭上的菜葉,她想真丟臉啊,正要快速離開,背後卻受到撞擊,失去意識之前她看到了自己毛絨絨的爪子。
老太太提起白鼠的尾巴,滿意地笑了笑。
……
“工廠的工人我們已經排查過了,有嫌疑的就隻有這幾個。”穿著警服的男人行了個軍禮,便帶著她們進到了問詢室。
裡麵坐著一個看起來極為邋遢的蓬頭男人。
“姓名?”
“王亮。”
“性彆。”
“男。”
“工作。”
“肉類加工崗。”
“事發時間所在位置?”
“車間流水線。”
“中午帶的東西是什麼?在哪裡?”
“警官,這也要說啊?”男人一臉苦澀。
“說。”
“是俺家的紅薯,我剛從老家回來,帶了點自己種的紅薯,放在我們平時放東西的地方,是一個櫃子,上麵還堆了些不用的水壺,你們應該能看到的。”男人道。
兩個警官互相看了一眼。
“有見過不認識的人嗎?”
“警官,這我咋說啊。”
“你如實說就行。”
“我們工廠來來回回那麼多人,我也不能一個個都認識吧。”他糾結地道。
“就你從沒見過的人,或是案發那一天看到的事情。”
“是所有事嗎?”
“嗯,從你吃飯開始。”
男人皺著眉思考了一下“這一天也沒什麼彆的事情,我早上從家裡吃完飯,就坐著廠車去上班了。”
“今天的廠車司機是原來的那位嗎?”
“嗯,是的,不過他今天晚了點,我們差點以為趕不上車了,但他最後還是按時給我送到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旁邊記錄的警官刷刷地記著筆記。
“你還記得那人是男是女,年紀大不大,有沒有胡子,以及穿的什麼顏色的衣服。”
“男的,年紀感覺比我小點。”這人身份證上寫的四十三歲,比他小點,就是隻能說是成年,或者說也是四十幾歲的樣子。
“怎麼判斷的。”他追問。
“就是看起來就比較年輕啊,沒什麼白頭發,以及胡子也很短,套著身工作服,不過他開車的時候倒很穩,我當時候差點睡著了。”
開車很穩,沒有白頭發,胡子很短,那可以排除是女人假扮的問題,當然有人專門買那種沒什麼胡子的假胡子也不一定,但這隻是個例,女人模仿男人,若是要模仿胡子,總會是朝著胡子多的地方模仿。
而且她們比較喜歡沒有胡子,平時扮演男人也是沒有胡子的。
“有看到司機下車嗎?”
“沒有,廠車司機都是讓我們先下,什麼時候下車我也不知道,但等我換上工作服下來的時候,那輛車還是停在那裡。”
“停在那裡。”
“對的,但這並不是特彆奇怪,我們平時的廠車也是會停在那裡一會兒。”
“裡麵的司機,你有看到嗎?”
“都忙工作了,誰會回去看一眼,這不是瞎忙活嗎?還浪費時間。”
警察點了點頭,並示意他繼續說。
“下了廠車,我們就去工作了,不過我早上的時候帶了紅薯還得放到工位上去。
“你的工位是在哪裡,從你換衣服的地方離的工位有多少距離,一樓還是幾樓,需要走樓梯還是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