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伶不動聲色,努努嘴,示意旁邊的人看看。
這會兒她左右坐著的都是家裡人,他們一家就能坐一桌。
田安安還故意擠到她旁邊坐下,嘴裡一直說著道歉的話,但似乎並不想承認自己那天汙蔑陸延是假的。
反倒明裡暗裡在提這件事,恨不得周圍的人全都聽見。
“小伶一會兒吃完飯去我家坐會兒吧,上次的事情是我太莽撞了,我該賠禮道歉的,我昨天下班就馬不停蹄去百貨商場買了一條最時髦的連衣裙。”
薑伶手裡端著碗,不緊不慢地吃著飯菜,聽她這麼一說歪頭一笑,“喲,難得你也大方了一回,從前我隻有往外出的份兒,今兒個也是鐵公雞拔毛了?”
薑伶說話聲不大不小,恰好周圍的幾桌人都能聽見。
她話音一落引得眾人發笑。
畢竟田安安從前沒找到工作的時候就喜歡跟薑伶玩,不為彆的,吃的喝的甚至穿的,她都能要到點兒。
薑伶說的是事實,而且田安安在薑伶二姨的關係下進了絲織廠,這田安安也沒想過買點什麼報答一下林家。
偶爾休假回村,還會去林家家裡蹭吃的。
對麵李嬸兒看不慣,背地裡跟村裡的人說過好多次,都罵田安安不要臉。
隻是後來薑伶結婚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變聰明了,沒再和田安安有來往。
田安安被薑伶這一句話說得窘迫,臉也因為羞憤紅了一茬又一茬。
如果今天她不把全身的家當拿出來,薑伶的未來在她眼裡就是可預見性的。
她不想身前身後都被薑伶壓一頭,她既然做不了富太太,也不允許薑伶坐上那個位置。
一個水性楊花,什麼都吃得下去的女人,她就不相信陸延還會要。
雖然看著是在認真吃飯,但她的餘光一直注意著田安安。從前她沒見過,所以不知道陰狠毒辣的心思是能直接表現在一個人的眼神當中。
吃完飯,薑伶站起身給了家裡人一個眼神安慰後便開口道“走吧,不是要賠禮道歉嗎?看你那點工資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故意把話說的很難聽,諭如預想的那樣,田安安不敢發火一直認真,臉色鐵青。
還一邊賠笑,“你放心肯定是好東西。”
薑伶躲開了她想挽上來的手,“我怕臟,彆碰我。”
說完大步邁出去,眼裡露出些許笑意。
“嗯……我不挽。”
從這簡簡單單四個字就能聽出一絲隱忍的意味。但薑伶和林家人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把她逼到一定程度,不至於她中途有任何改變,毀了今天布下的一盤棋子。
兩人就這一前一後的走向田安安家,這邊的房屋緊湊,中間幾乎都是夠三四個人並排走的小路。
走到一半,田安安突然開口,“哎呀!小伶你先去我家門口等我,我忘了鑰匙在我大哥那兒。”
薑伶一臉不耐,“煩死了,跑快點,不然我可不等了。”
“唉!我馬上來你先過去。”
見薑伶轉身往那邊走,她才奮力朝另一條路跑。
她得給自己製造完美的不在場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