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腦袋裡嗡一聲,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身邊的侍女見胭脂不走了,問道:“夫人,您怎麼了?”
“新科狀元叫什麼名字?”
胭脂腦海一片混亂,偏偏執著於一個答案。
“許行之,許大人。”侍女眉飛色舞,“京城中誰不知許狀元與長公主的愛情故事。”
“長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嫡女,自小寵愛有加,有一次公主微服出宮,被人販子拐賣,差點賣到青樓,是許狀元半路從人販子手中救了公主。”
“從此公主非許大人不嫁,皇上下旨賜婚,是莫大的榮耀。”
長公主李樂染,皇帝和皇後唯一的女兒,又是長女,自是怎麼寵她都不為過。
皇上和皇後舍不得唯一的女兒,長公主年二十仍未出嫁,普通人家的姑娘十三四歲就開始議親,十五歲出嫁,最晚十六歲出嫁。
許多人私下議論,長公主嫁不出去了。
哪知今年長公主對新科狀元一見鐘情,非君不嫁,哭著鬨著讓皇上下旨。
皇上和皇後不同意長公主嫁給許行之,他們想在世家大族或京城一品大人的公子中選擇一位,許行之雖然年紀輕輕考上狀元,但他比不上京城的公子少爺們。
無奈,長公主的心落在了許行之身上,皇上和皇後隻能同意。
胭脂在茶樓從上午坐到晚上,眼神空洞,無人知曉她心中在想什麼。
侍女再三催促,胭脂都不為所動,最後侍女搬出李世子,胭脂才仿若失去靈魂般走出茶樓。
回去路上還能看見長公主的人在給百姓們發喜糖和銀子。
百姓歡歡喜喜的領到銀子,跟身邊的人討論長公主,嘴上說著恭喜。
人人都說長公主和許大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胭脂精神煥散,靈魂早已飄往彆處,她想見見許大人。
她想知道許大人是不是她的三郎。
時間很快來到大婚日,胭脂一早就占據最好的茶樓,迎親隊伍的必經之地。
沒親眼見到許大人,她就不會相信與公主成親的許大人是三郎。
十裡紅妝,從皇宮到狀元府的紅毯一眼望不到頭,滿城樹上掛滿紅綢,人群絡繹不絕,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
百姓中忽然有人大喊:“新郎官來了。”
人們不斷的向前擠,看看這位狀元郎。
許行之迎接長公主緩緩騎馬而來,意氣風發,白馬紅衣少年郎,臉上帶著少許微笑。
來了。
胭脂內心備受煎熬。
許行之順光而來,背後的光暈像神佛顯靈,祝福這場盛大的婚禮。
胭脂腦中空白了幾秒,心中一片混沌。
日思夜想的三郎,成了彆人的新郎。
而她,成了彆人的外室。
猶記得小時候,許行之從書院滿臉汗水地跑回來,耐心細致的教她讀書。
明明他隻大了她三歲,卻一本正經的像個先生教她識字。
三郎在家中排行老三,身邊的人都喊他三郎,胭脂學會寫字後寫了滿滿一頁三郎。
不教她時,三郎喜歡捉弄她,惹得她與之爭吵,她每次都說不過他,氣的大哭,他又著急的哄她。
等到她大一點,被父親賣到青樓,學習彈琴和舞蹈,隻要有一點點不標準,就會被打。
她想過一死了之,在青樓那段時間,每次撐不下去,她都會想起三郎,想到和她的點點滴滴。
隻要她不死,她就有機會再見到三郎,哪怕她與三郎今生無緣。
他入京趕考前,花了所有積蓄見了她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