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孩子又打遊戲去了,譚琳隻好回房間繼續看電影去。經過周懷民房間時,她輕輕敲了下門,沒有回應,大概是真的睡了。
連看兩場電影,天已亮透,譚琳終於有了睡意,這一覺睡到中午。她被外麵的嘈雜聲擾醒。
他們幾個住的是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外麵是客廳,不應該有閒雜人等進來的,她貼著門細細傾聽。
大概是幾個人在抱怨周家長房的人做事不厚道,拖欠工款太久才導致工人鬨事。又有人問周懷民什麼時候能起來,再晚一點,周家祠堂都要被燒了。有人在小聲嘀咕這二少爺架子太大,正事不管隻管埋頭大睡。說話的人站在譚琳門邊,被譚琳聽了個仔細,她猛地打開門盯著那人看,嚇得那人一跳,他上下看看譚琳,譚琳不懼他,一直瞪到他不好意思地看向另一邊為止。
客廳站著五個陌生人,周懷民的兩個助理站在他房門前,擋住門。
其他人看到譚琳出來,有位管事者模樣的人問周懷民的助理,助理說“這是老板的女朋友。”
譚琳一窒,也顧不得解釋,說“我們飛了十幾個鐘,你們二少爺就一直工作了十幾個鐘頭,就不能體諒一下,讓他多休息一會兒嗎?”
管事說“可這事情等著他處理呢?”
“周家沒人了嗎?”
另一個戴氈帽的中年人說“翻修祖宅是‘思明堂’牽的頭,事情辦到一半說沒錢了也是他們,不找他們找誰?”
“思明堂”就是海外周家的堂號。
“住這麼好的地方,把這些錢省下來給工頭買條煙,說不定還能拖一拖。年輕人做事就是隻顧自己,不顧大局。”
其他人又開始七嘴八舌地抱怨。
“你們在這裡鬨就能解決問題嗎?”
譚琳過去讓其中一個助理帶這些人下樓去等,又讓另一個人去叫周懷民起床,被點到名的助理為難地將譚琳拉到一邊,小聲道“老板睡覺的時候,沒人敢去打擾他的。要不,這事就麻煩一下譚小姐您?”
助理死活不肯進周懷民的房間,把鑰匙給譚琳後,好聲勸走周家族人。
等他們都走了,客廳恢複安靜,譚琮和周潛的房門緊閉,他們估計睡得沉,沒有被擾醒。
譚琳無法,開門進去周懷民的臥室。
周懷民穿著睡衣,抱著枕頭側臥,睡得正熟,譚琳湊近去看,終於明白他為什麼沒被吵醒了,原來他戴著睡眠用的隔音耳塞。
放下鋒芒與偽裝的他,看起來像個熟睡的大孩子。
她有些不忍,但還是小心取下一隻耳塞,在他耳邊輕喚“周懷民。”
沒反應。
“起床了唔——”
一隻枕頭從天而降,譚琳被它整個打趴下,被夾在枕頭和床墊中間。她掙出一道縫隙,喊道“你們家祠堂要被燒掉了!”
周懷民連枕頭和人一起抱住她,含糊嘟囔道“燒就燒了吧。”
果然是睡起來六親不認,連祖宗的牌位都不要了。
譚琳怕他再睡過去,拖得久了那幫人又折回來鬨事,還是趕緊叫他起來為好。她動了動,發現他也不是抱得很緊,就搖了搖他,“喂,把事情處理了再睡——”
她這次是連人帶枕頭被踢下了床,周懷民翻身背對她繼續睡。
她爬起來,把枕頭砸回去,決定不管他們周家的事了。
出了門,之前離開的助理又回來了,正坐在沙發那等著呢。見譚琳一個人出來,苦笑著拜托她一定要讓周懷民起床,不然周家最年長的耋老就要親自登門了,到時周懷民肯定脫不掉一個目無尊長的指責。
譚琳歎了口氣。
他們這些老家族,做小輩的最怕被長輩這樣評價。
她問“周樹基呢?這事不是他們弄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