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霖緩步走近周盛,目光一直鎖定他,“你是周家的族長。告訴我,你的族人現在被汙蔑抓捕,他還是一名高階理事,侯任族長,你打算怎麼救他?”他的語調不高不低,隻是在闡述一個簡單的事實。
正因為這樣,周盛難以回避,他咽了咽口水,放在沙發背的手緊了緊,像乾枯的樹根,試圖抓取什麼。
“我已經讓人去聯係了。”
“隻是還不打算營救?”楚長霖再道,“想拖多久?隻因為他是周允禮的兒子,就可以把族長的責任拋在一邊?周氏族人知道了,會怎麼看你?”
周盛鐵青著臉,無法反駁這番誅心之言。楚長霖看看他,“周盛,現在還來得及。懷民若是出了事,我不會放過周樹基。”
“樹基跟這件事沒有關係!”
“他給我一個名字,一個地址,這件事就跟他無關。”
“老陳!”周盛猛地轉過身,到門口喊陳管家過來,讓他告訴楚長霖想要的信息。管家還不明白狀況,他看看他的家主,等周盛再催了一遍才跟楚長霖說話。
周盛背對兩人,兀自氣憤。他確實是想拖延時間,周懷民若是無力自救,過後想再起風浪也晚了,卻沒想到半道來了個楚長霖。那頭楚長霖得到訊息,跟他告辭,周盛說“周允禮到底跟你說了什麼?這麼多年了,你還管著他兒子。”
楚長霖還持著那抹淡笑,道“隻是讓我對他的家人照顧一二。楚家人一諾千金,我也不能破壞規矩。”
“哼。看來楚家所謂的把你趕走,也不是那麼乾脆。”
“這是我楚家內部的事。”
熱帶海島的下半夜。
以白色為主色調的度假彆墅矗立在夜色中,輪廓燈勾勒出建築的長直線,在暗夜裡顯得分外醒目。
清澈的泳池像一塊碧綠的翡翠,池邊冷光燈的光芒在微微閃動。池水澄淨無比,映照著半座彆墅的倒影,靜靜漂浮在水麵上。微風拂過,水麵上的倒影隨著水波輕輕蕩漾,半浮半沉。泳池的漣漪輕輕拍打岸邊的細微聲響,隨著風回蕩在夜裡。
彆墅四周,除了少數幾盞小夜燈外,一切都沉浸在寧靜而深邃的黑暗之中。
突然,二樓主臥的燈亮了。
張艾斯被一陣壓抑的哭聲吵醒,遽然亮起的燈讓他的眼睛難以適應,閉眼過了片刻才再度睜開,他看到同床的女人正被人捂著口鼻拖出去,睡意馬上嚇沒了。
“噓~”
床尾有個戴著軍用麵罩的黑衣人示意他噤聲,那人全身都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兩隻眼睛,他說“你家的孩子睡得正香,吵醒他們就不好了,對吧?”
張艾斯點著頭,手悄悄往枕邊的床沿摸索。黑衣人說“想按警鈴叫保鏢?他們比孩子們睡得更香。”
黑衣人語帶笑意,讓張艾斯又驚又恐。他家裡至少十來個保鏢值夜,能被這麼悄無聲息地乾掉,對方顯然有比保鏢們更強的實力。他不禁往後縮,一個紅點出現在他襠部,讓他不敢再動。
“彆動了。”黑衣人說,“就這樣,好好聽我說話。對咯,都快天亮了,我也很困。咱們快點把話說完,就可以各自歇息了。放心,我不是來殺你的。”
張艾斯將信將疑,他背靠床頭,已退無可退。黑衣人搬了張椅子過來坐下,右臂搭在椅背上,手裡握著一把黑色的手弩。手弩帶有紅外激光瞄準器,那個紅點一直對著張艾斯襠部。
黑衣人說“為了方便溝通,咱們先互相介紹一下。你呢,張艾斯,到這邊出差兼度假,很不巧,你的對頭周懷民也來了。你在這裡有些人脈,就買通了人,找個由頭綁了他。”
“胡說!我就是來度假的。”
“度個假,需要那麼多保鏢?”
“你是為了周懷民來的?”
噗!
弩箭插在張艾斯的褲襠旁,隻露出一截尾羽。張艾斯差點失禁了。
“不好意思,手滑了。”黑衣人快速填充上一支新箭。說“我還沒說完,彆插話。剛說到哪兒?哦對,我們不要浪費時間來爭論,你做了見不得光的事,自然要雇人來保護你,防著誰呢?”他指指自己。“就是防我這種人啦。你可以雇人乾臟活,你的對頭也可以。這不,我就到你家裡來了。現在知道你該怎麼做了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