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等,一律到前院候旨,不得隨意走動!”
一隊訓練有素,身著重甲的士兵,魚貫而入,很快將府內各門把守住。
府上還沒來得及走的下人們,被嗬斥得嚇破了膽,有的蜷縮在原地,瑟瑟發抖,有的尖叫著四處亂竄。
為首的李仁將軍當即拔出腰間的利劍,嗬斥道“奉旨抄家,都彆亂動,否則,斬立決!”
在場的下人們紛紛下跪,顫抖著向前院裡的空地爬去。其餘亂竄的,也被士兵們揪了回來,扔到院中。
祖母身著紫雲錦繡華服,帶著女眷和孫兒孫女們緩緩站了起來,故作鎮定地,看向來人。
方才還信誓旦旦的嫂嫂們,麵對此情此景,也多多少少有些膽怯,渾身不自覺地戰栗起來。但她們依舊死死地護住自己的孩兒們,不曾鬆手。
小孩子們個個嚇得呆若木雞,一動不動。
唯有沈清歌,站在人群的最後,麵露沉著之色,緊緊盯著這些官差。
“報…侯府親眷,都已到齊!隻是……”
隻見一名士兵,雙手抱拳,單膝跪地,麵露難色。
“隻是什麼?說!”
李仁接過屬下遞過來茶,飲了一口,又啐了口茶漬在地上。
那名士兵立刻起身,來到李仁身邊,附耳說了幾句。
李仁的目光閃爍了下,沉默半晌,朝著沈清歌看了過來。他微不可察地將她打量了一番,開口道“你就是秦王妃?”
“正是!”
“這抄家流放的名單中沒有你,速速離去,莫要生事!”
眼前的軍官說這話時不算客氣,也不諂媚,頗有公事公辦之意,沈清歌聽罷,也深知其中緣由。
雖說她如今仍頂著秦王妃的頭銜,是皇親貴胄。但知曉宣平侯府抄家內情的人都知道,是犯了叛國大罪,而這個大義滅親之人,正是秦王殿下。
既然連老丈人都不保,證明這個媳婦兒也是無足輕重。更何況,秦王要是真在乎這位夫人,怎可將她扔在侯府放任不管,丟的可是秦王的臉麵。
要知道,秦王可是就快入主東宮之人,所以,這秦王妃,大概率也是一枚棄子。再加之母家傾倒,翻不起什麼大風浪。
但是,既然她還掛著這個頭銜,多少還是要對她恭敬些。萬一看走了眼,得罪了貴人,那日後遭殃的是自己!
沈清歌將這些人的“中庸之道”看得一清二楚,她也想將錯就錯,畢竟,能用她王妃的頭銜護住家人,多一刻是一刻。
於是,她慢悠悠地走了出來,“官爺莫惱,我隻是看看,並不乾涉。”
說完,她還遞給祖母她們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讓她們放心。
李仁將軍皺了皺眉,也沒再多說什麼。他隻是奉旨辦事,對這宣平侯府的眾人並沒有什麼意見,反而心中很是敬重沈嘯林將軍的,對於他通敵叛國的罪名更覺是無稽之談。
但那又怎麼樣呢,他人微言輕,有什麼能力能夠力挽狂瀾。況且,人在官場,最重要的是明哲保身,他也不過是凡人一個。
於是,他見宣平侯府家上下已聚齊,也就不再為難,從懷中掏出黃色卷軸,單手舉起“聖旨在此!宣平侯府家眷聽令!”
眾人聞言,齊齊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