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衡眉頭微皺,追問道
“既然如此,那今日你為何又要將此事提起呢?”
沈清歌神色未變,鄭重地回答道
“自然是因為浦海縣之事,已算作相關的證據可以作為旁證!
而且,民女想說與您聽,是因為不想讓您蒙在鼓裡!”
接著,蕭衡瞬間沉默了下來。
他整個人仿佛被一層陰霾所籠罩,讓人一眼便能察覺到他心中似乎藏著什麼難以言說的心事。
一旁的沈清歌見狀,不禁微微一蹙眉,那如柳葉般細長的眉毛輕輕顫動,流露出一絲關切之色。
她輕聲問道
“殿下,您怎麼了?為何突然這般沉默不語?”
聽到沈清歌的詢問,蕭衡嘴角努力地扯出一抹牽強的微笑,但那笑容卻顯得無奈。
他深吸一口氣後,緩緩開口說道
“沈姑娘,實不相瞞,你方才所說的那些問題,孤也曾反複思量過。
自從與這些大臣們多次交談之後,孤偶爾也能從中窺探出一些端倪。
可是,孤依舊沒有想出萬全之策!”
說到此處,蕭衡望向沈清歌,仿佛迫切渴望她理解自己般,繼續說道
“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可這火若是燒得不得當,不但無法解決根本問題,反而還會引火燒身,傷到自己呀!”
沈清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緊接著說道
“所以,殿下您的意思是,若整個嶺南地區的上下官員都已腐敗透頂,那麼一旦我們將他們全部一網打儘、一鍋端掉,屆時恐怕將會麵臨無人可用的尷尬局麵,從而讓咱們自身陷入一種孤立無援的困境當中,對嗎?”
蕭衡聽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隨即目光灼灼地凝視著沈清歌,心中暗自感歎此女真是聰慧過人、善解人意。
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再次開口說道
“孤確實有這個顧慮。就藩之初,父皇未曾給孤指派隨行大臣,那時,孤著實怪罪了他許久。
現今回想起來,恐怕他也是身不由己吧,想必是拗不過朝中那一股股盤根錯節的勢力。
然而,即便知曉其中緣由,如今問題依舊明晃晃地擺放在眼前。”
“再者,猶記得孤上次巡街,僅僅短短一兩個時辰罷了,但就是這須臾之間,孤便已瞧得清楚,城牆之上站崗戍守的士兵,竟皆是些老弱病殘之輩。
就連最為繁華熱鬨的番禺城尚且如此,那麼其他地方又能好到哪兒去呢?
這般狀況,如何抵禦外敵入侵以及京城方麵的威脅啊!”
蕭衡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伸手輕撫起額頭來,難掩憂慮之色。
此時,兩人皆陷入沉默,氣氛凝重。
過了好半晌,沈清歌沉思良久之後打破沉寂,試探性地開口道
“殿下,依民女之見,不如如此行事!常言道‘攘外必先安內’,當下之急,咱們還是應當先將此次巡邊之舉完成妥當,仔細地找出各個郡縣現存的一些重大問題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