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生把進水口的閘門打開,海水順著渠道嘩嘩地流入魚塘。
海水湧入的聲音混著不遠處漲潮的濤聲,仿佛一曲自然的和弦。
林美琳捧著網兜,站在一旁,聚精會神地盯著隨著潮水而來的浮草和雜物,仔細地用網兜撈起來。
她的小臉上滿是認真,一絲不苟的模樣讓林秋生不禁露出幾分笑意。
“美琳,撈得不錯啊,不過注意彆離進水口太近,潮水來的時候流速大,站遠點安全。”林秋生叮囑道,聲音裡帶著關切。
“嗯,知道了哥!”林美琳抿嘴笑了笑,往後退了一步,但依然專心地用網兜撈著那些被潮水帶來的雜草和漂浮物。
彭光陽站在另一邊,手裡拿著一根長竹竿,警覺地注視著魚塘四周。他負責觀察水塘裡是否有任何不正常的波動,畢竟這可是他們家的家業,稍有不慎就會影響到魚塘裡的鮑魚生長。
“秋生哥,你看那邊!有一片漂浮的海帶,好像卡在了水渠邊上!”彭光陽忽然指著遠處水渠的另一側,高聲喊道。
林秋生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一大團黑乎乎的漂浮物卡在水渠邊上,水流被堵了一部分,流速變得不均勻。他立刻皺了皺眉,朝彭光陽招手“光陽,拿竹竿幫我把那邊的海帶清出來,彆讓它堵住水道了。”
“收到!這事包在我身上!”彭光陽用力點了點頭,立刻跑過去。他把長竹竿伸進水裡,小心翼翼地將那片海帶勾起,用力把它撥到一旁,直到徹底清理掉才鬆了口氣。
“哥,這麼大的海帶是從哪兒來的?真是奇怪。”林美琳好奇地看著那些被清理上來的海帶,不解地問道。
林秋生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最近漲潮厲害,可能是海底的東西被潮水衝上來了。海帶這種東西對水塘環境沒好處,尤其是積聚在進水口,會導致水流不暢,甚至讓水質惡化,所以一定要儘早清理掉。”
林美琳點點頭,繼續認真地觀察著湧入的海水。隨著清理工作一步步展開,海水慢慢地灌滿了魚塘,原本渾濁的水被稀釋得越來越清澈,水中的鮑魚和其他海鮮也漸漸活躍起來,仿佛對新鮮的海水感到十分滿意。
“嘩啦——”
突然,一陣水花聲傳來,林美琳轉頭一看,隻見一隻大蝦從水流中被衝了進來,撲騰著在水麵上跳躍。
“哇!哥,你快看!一隻大蝦呢!”林美琳興奮地叫道,一臉喜悅,拿著網兜急急忙忙地跑過去,小心翼翼地把那隻大蝦撈了起來。
“哎喲,這隻蝦還挺大的呢。”林秋生走過去看了一眼,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這可是個意外收獲啊。美琳,你眼尖,收獲一隻大蝦,晚上加餐吧!”
“哈哈,真的嘛?太好了,今天晚上咱們就吃它!”林美琳一邊把大蝦放進桶裡,一邊開心地笑著。她的笑容純真,像是看見了最幸福的事,仿佛這一隻大蝦就讓所有的辛苦都變得值得。
彭光陽遠遠看到了,也大笑起來“美琳,真有你的!不過說起來,每次咱們換海水的時候,總能有點意外收獲呢!”
林秋生點點頭,沉穩地說道“是啊,海水帶來的不僅僅是新鮮的水質,還時常會帶來一些小驚喜。不過,也有可能帶來不好的東西。所以我們一定要細心觀察,保證進來的隻有對魚塘有益的東西。”
就在這時,水麵上又飄來一塊黑色的漂浮物,林秋生眯起眼睛,警覺地走過去。仔細一看,是一塊爛掉的破塑料袋,正隨著水流慢慢地靠近魚塘。
“光陽,快過來幫我把這東西攔住!”林秋生一邊喊,一邊用手中的網兜試圖將塑料袋撈起來。
彭光陽飛快地跑了過來,手中的竹竿一勾,將那塊塑料袋攔住,隨後用力一挑,將它撥到一邊。“這塑料袋要是進了魚塘,鮑魚可受不了。”彭光陽不滿地嘟囔道。
“是啊,海裡的垃圾越來越多了。每次換海水的時候,我們都得格外小心。”林秋生歎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幾分無奈。他看著手中撈起的破塑料袋,把它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林秋生看了看漁桶裡的海鰻,嘴角微微上揚“這可不是一般的海鰻,這樣的家夥做成湯,那味道可了不得。今晚就讓你們嘗嘗什麼叫真正的海鮮滋味!”
正當兩人得意地收拾著漁具時,忽然遠處傳來一道聲音“喂!秋生哥!小李!你們在這邊搞什麼呢?”
林秋生抬頭一看,原來是隔壁村的老周正朝他們走過來,臉上帶著笑意。
“喲,老周!你這老家夥今天也跑來趕海啦?”林秋生笑著揮了揮手。
老周走近一瞧,看到漁桶裡的那條海鰻,立刻眼睛一亮“嘖嘖,這可是條好貨啊!秋生,你小子今天運氣不錯啊!”
林秋生哈哈一笑,謙虛道“哪兒啊,這家夥可是費了我不少勁才搞定的。”
老周瞅了瞅,忍不住問道“你們倆今天收獲怎麼樣?除了這條海鰻,還有什麼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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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科英輕輕點頭,又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嘴裡,臉上滿是滿足。她抬眼望向林秋生,帶著幾分感慨“秋生哥,你說,我們這些天天在海邊的人,雖然沒什麼大富大貴的生活,可這樣靠海吃海,也算是跟大自然親近,日子過得踏實。”
林秋生哈哈一笑“說得對!海就是我們的寶藏,咱們隻要有雙手有力氣,海裡的東西總是不會虧待我們。”
“話是這麼說,可有時候,海也會變臉,說不定哪天浪大了、風急了,捕的東西反倒少了。”張科英帶著一絲憂慮。
“那倒也是。”林秋生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沉思,“這海的脾氣變得快,可咱們這些人,都習慣了。每年台風季來,家家戶戶都要備好東西,船都綁緊,漁網收好,不然真被海弄個措手不及。”
兩人邊聊邊吃,夕陽漸漸西沉,海天之間的景色變得柔和而溫暖。海風帶著一絲鹹味輕輕拂過,遠處的浪花拍打著礁石,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像是一種溫柔的節奏。
過了一會兒,林秋生放下筷子,望向海麵說道“對了,科英,明天咱們準備再出去一趟,試試運氣,看能不能多撈點回來。家裡老媽念叨著,想給村裡孤寡老人們送點魚乾。”
張科英點點頭,眼神堅定“好啊,我陪你去。老人們平日裡也很少能吃到這麼新鮮的海鮮,咱們帶多一點回來,做成魚乾,能吃好一陣子呢。”
林秋生笑了笑,眼裡帶著一絲柔情“科英啊,你真是心地善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和你一起趕海。”
張科英臉微微一紅,笑著低下頭“秋生哥,你彆總開我玩笑……”
林秋生正要開口說些什麼,突然,遠處的海麵上閃過一道光。兩人頓時警覺起來,定睛一看,竟然是一艘船的燈光在晃動。
“奇怪,這個時候還有船?”張科英皺起眉頭。
“是啊,這會兒天已經快黑了,一般漁船早就返航了。”林秋生也顯得有些疑惑。
兩人對視一眼,決定靠近點看清楚。他們慢慢走到海邊,借著微弱的光線仔細觀察。果然,那是一艘漁船,看起來十分破舊,搖搖晃晃地在海麵上漂浮,像是受了什麼損壞。
“這船不會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吧?”張科英小聲說道,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可能是,也可能是船老化了,不好說。”林秋生沉思片刻,隨即說道,“要不,我們劃船過去看看,要是真有需要幫忙的,總不能見死不救。”
張科英毫不猶豫地點頭“好啊,我去拿救生圈和繩子,萬一有人落水,能派上用場。”
準備好一切後,兩人劃著小木船靠近那艘破舊的漁船。靠得近了,林秋生揚聲喊道“喂!船上的人!你們沒事吧?需要幫助嗎?”
船上沒有人應答,隻有海風呼嘯的聲音。林秋生和張科英互相對視了一眼,心中略感不安,但還是決定登船查看。
他們把小木船靠近那艘漁船,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船上空無一人,隻有一些散落的漁網和幾個破舊的水桶,整個船身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海腥味。
“奇怪,船上的人去哪兒了?”張科英四處張望,心中疑惑不解。
林秋生低頭查看船艙,突然在一個角落裡發現了幾張發黃的紙,看起來像是日記本的紙頁。他撿起其中一張,念了起來
“……今天海麵上霧很大,視線不好,遇到了一條奇怪的魚,全身雪白,眼神中似乎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哀。老人們說,這魚是海神的使者,見到它的人都會遇到不祥之事……”
張科英聽完,微微打了個冷戰“秋生哥,這些寫得太怪了,會不會這船以前真遇到什麼怪事?”
林秋生皺著眉頭,心裡也有些發毛,但還是故作鎮定“哎,彆自己嚇自己了,這海上流傳的怪事多了去了,大多數不過是漁民們的說法,聽聽就好。”
正當他們準備離開時,船艙深處傳來一聲微弱的呻吟聲。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都是一驚。
“有人!”張科英壓低聲音說道。
林秋生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彆急,咱們慢慢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