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水了兩口，調侃道“咱們的大軍師這是想家了？一臉愁容，若是想家，回去便是，此間也無戰事，本將就不留你了，哈哈。”
白墨搖搖頭，問道“秦將軍，我想問一下，這將士若是殘了，或者死了，撫恤金都能發下去？”
秦川被他這問題問的一愣，不明白怎麼上來就談這麼敏感的話題，回道“自然，彆人的我不敢說，但是，我西疆的將士，若是出現死傷，撫恤金都是我親自派兵送的，自然能送到。”
白墨“既如此，我那再問你，你覺得一個殘了的將士，靠那微薄的撫恤金能活多久？”
秦川表情一滯，歎口氣道“白大軍師，白大少爺，您怎麼老提這麼尖銳的問題？你觀這全軍將士有多少？這次是有幸得你相助打贏了這場艱難的仗，可是，若是沒有你，你可知，很有可能王朝就完了，再談撫恤金，還有何意義？我知道你這人心善，不然，縱使你再才華橫溢，陛下能看上你？可是你也要考慮現實問題啊，不是說咱們提高撫恤金就能解決將士生存問題的。”
白墨被他這話說的一愣，原來這大將軍也知道這些問題？而且，好像，他還有自己的一套理論和見解。
於是開口問道“怎麼講？”
秦川歎了口氣，繼續道“你啊！第一次來軍中，所以會有如此感受，我能理解。咱們就拿普通士卒來說，一個士卒若是戰死，家屬可得叁十兩撫恤金。若是殘者，十五兩，並給予一石糧食，當然，糧食是要去當地衙門領的。你就按這次戰役的結果來算吧，戰死叁萬餘人，重傷者中，將來要遣散的約有一萬兩千餘人，你算吧,戰死按叁萬，殘者按一萬，撫恤金需要多少？你再問問你夫人，朝廷出了這筆銀子，還有多少銀子？”
白墨“叁萬死者撫恤金玖拾萬，殘者一萬人算，白銀發放十五萬兩。”
秦川“對，所以，白少爺，這還是借了您的光，才把傷亡降低的，若是以前，哪一仗能有如此少的撫恤？還有，撫恤金再多，你覺得將士們就能安穩地活下去？”
白墨心道，你個小老頭，終於說到正題上了，剛好了解一下軍事上的一些問題，以後好想辦法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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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道“那還有什麼？”
秦川“殘者，回去做工、下地，哪一樣能自己獨立做的？雖說免掉三年的賦稅，是朝廷知道他們剛開始的時候艱辛，可是三年後呢？日子就過好了？士卒，哪一個不是老百姓出身的？豪強地主會看他們是因為戰爭殘了的，從而不算計他們那點田地房產？最後，有多少銀子不得進了那些人的兜裡？撫恤金多了少了，最後不都是那些人的？”
白墨又問道“那就沒有辦法解決？”
秦川看了一眼他，冷笑一聲“嗬！你問問你夫人，她能解決嗎？這不是皇上能製衡的，關乎那些世家大族，鄉紳豪強的利益，陛下要敢跟他們站到對立麵，這朝廷啊！都不用外人動手，從內部就得塌。”
白墨“我知道了，多謝秦將軍賜教。”
秦川擺擺手“能有什麼賜教不賜教的，你以前是富家公子哥，我也是從你這個階段過來的，可是，能有什麼辦法？慢慢就習慣了。”
白墨笑笑沒有說話，他知道，秦川說的不錯，若是自己在這個時代的背景下長大，定然不會有辦法，可是，奈何自己有幾千年文化底蘊的支撐，這個問題，也不是不能解決。
繼而說道“秦將軍，等傷兵們好了，你先不要做遣返，我回去和陛下商量一些法子，若是我們覺得可行，給你來信，你再做定奪，可好？”
秦川突然看向他，好奇地問道“你有法子了？”
白墨“想到一些，具體還要結合朝廷的實際情況來做出決斷。所以我得回去和陛下商量。”
秦川點點頭，笑道“那我就期待你這軍師再次給全軍帶來驚喜了。”
白墨“那我明日就啟程了，對了，我從白羽衛帶走十人，剩下的人和那參與製作火藥的將士，你可要看好了，彆出意外，另外，彆走漏了風聲，這東西在咱們手裡是自保的武器，在彆人手裡，那就是攻破咱們防線的利器。”
秦川鄭重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道“本將明白，會把這東西看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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