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不是不是不是,隻是我自己有時候也很猶豫,感情問題我說不準的,就那麼懵懵懂懂順其自然的狀態。我現在還在頭疼,怎麼給一個異性朋友選擇生日禮物呢。連個禮物都是如此。所以我才說,遇上失戀的問題,自己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好在。
偵探貓那邊聽上去比她還慌。
整個人陷入在被人質疑情感史的懵亂中,快速的解釋著,根本沒有在意安娜她話語的異常。
“選擇禮物困難症麼?”
“對方暗示手機壞了,想要個新款的iphone14,包包啥的也行,隻是猶豫過生日送這種東西,是否合適……”
顧為經想起蔻蔻的事情。
“呃,事先聲明,我不是說男人不能管女孩子要生日禮物。要個蘋果手機我理解,可要個包包,是不是太缺乏男子漢氣概了一些?”
安娜興致勃勃的問道。
她用食指下意識的纏繞著奧古斯特耳朵上豐滿順滑的批毛,指尖微微撓著。
史賓格犬困惑的把腦袋頂在主人的小腿上蹭蹭,棕色的大眼睛裡,流露出一抹對她反常的表現極為人性化的好奇。
汪汪?
奧古斯特從寵物店裡的小土狗,被安娜像是抱個小毛線球一樣抱在懷裡抱走的那天算起。
它從來都沒有在小主人的身上察覺到這樣的情緒。
當然。
這種人類身上的感覺,它是絲毫不陌生的。
安娜帶它去參加的各種社交聚會。
包括前段時間莊園草坪上所舉辦的生日宴會,連綿的紫色帷帳下,觥籌交錯言笑晏晏間。
除了那些散發著穀物味道的杜鬆子酒,牛排在高溫下微微焦化,所帶來的美拉德反應的油脂香氣以外。
聚會上人們的身上最多的,就帶著女主人現在給奧古斯特的感覺。
當然,那要更濃的多。
在它比人類靈敏百萬倍的鼻子構建出的世界裡。
奧古斯特每次邁步跑進這樣的場合,就像是跑進一層淡淡的奇怪霧氣之中。
可惜。
史賓格犬的智商能僅相當於6~8歲的小孩子。
如果再高一點,能成功步入青春期的小孩子們就會知道“八卦”是何物。
它就會明白,自己那是闖入到了一片何等洶湧流淌的“八卦之海”之中!
沒有錯。
安娜現在就是很八卦。
女孩子嘛。
有事沒事喜歡八一下,又不是蔻蔻的專利。
這是性彆天賦。
任你是不列顛女王的宮廷晚宴,還是鄉間牧羊女的山野篝火之旁,隻要有讓自己感興趣的八卦傳聞,大家都是愛聽的。
可能你覺得有些上層貴婦,冷若冰封,高不可攀。
彆誤會。
那是因為人家對你不感興趣,不是人家對八卦不感興趣。
尤其是娛樂匱乏的十九世紀。
所謂男性貴族的三大普遍消遣,去打獵,看戲劇,睡漂亮的芭蕾舞女和身材婀娜的咖啡店女仆。
相對的貴族夫人們的三大愛好,辦文藝沙龍,看戲劇,背著丈夫和英俊的軍官小哥、工業家的小兒子或者藝術家以及浪漫詩人偷情。
三者全都是大批量流水線式產生八卦和交換八卦的絕妙機會。
類似《紅與黑》的主人公於蓮,或者和華倫夫人愛恨糾纏了一輩子的盧梭。
全都是走夫人路線,混到上流社會,靠裙帶關係實現階級躍升的典型。
而小姐和閨蜜們在餐桌上。
她們就純純指著沒有老處女般陰森恐怖的教養嬤嬤相伴的短暫空隙,靠聊些豔情八卦活著呢。
安娜原本的人生應該也是今天在維也納跳個舞,明天飛去巴黎參加個酒會,下周再衝去倫敦見證一下哈裡王子大婚啥的。
標準的名媛生活。
但是長輩們的過早離世。
讓她整個純真的少女時期都在學習如何繼承家族產業中度過,錯失了極多的社交機會。
另一方麵。
身為龐大家產的唯一繼承人,財富即是饋贈,也是枷鎖。
於情於理,
安娜都不得不用警惕帶有戒心的目光,盯著身邊任何一個嘗試接近自己的男生。
想要說愛她的人千千萬萬,並不在乎金錢多寡。
其中能有真心幾許。
誰又能猜的透呢?
當她以樹懶先生的身份和偵探貓聊天的時候,放下的不僅僅是伊蓮娜小姐的偽裝。
連壓抑了很多年無處施展的少女八卦之火,再一次的被點燃了。
雖然安娜自己的情感經曆也跟白紙一樣。
唯一走的離家裡較近異性,姨媽的教子奧勒,前不久才親自被她驅逐去了莊園。
但絲毫不妨礙。
安娜自認自己可是位情感“理論派大師”呢!
所謂理論派大師。
特指的就是那種人們生活中時常能碰到的,自己親自上陣實操,搞不好羞澀的一塌糊塗,從脖子紅到耳根,白給的讓人難以直視。
可一旦指點起朋友來就變身無敵超人,永遠分析的頭頭是道,井井有條,理論看上去天衣無縫的紙上談兵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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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蓮娜小姐還不是一般的理論派大師。
愛——愛自己,愛伴侶,愛眾生,幾乎是藝術領域,最核心也是最永恒的那個命題。
安娜從小接觸過無數個有關這個內容的課程。
“伱覺得他有戀母情節麼,那種想要睡你,或者你想要睡他的小奶狗。在哪裡遇上的,方便講講,我可以幫你分析一下。”
她忍不住好為人師,想要給害羞的偵探貓好好的補上一堂安娜的青春小課堂。
“咳咳。您是我的代理畫家麼,我害怕你上當受騙。”安娜清清嗓子,為自己找了個堂而皇之的八卦理由。
“女孩子,對方是姑娘了。”偵探貓在電話裡匆忙說。
“姑娘?咱們聊的不是情感話題麼,哦,難道您是拉拉……”
“不,不是這樣的。”偵探貓的語氣陡然拔高。
“沒關係,大膽的說出來,我支持您的。”
安娜在話筒裡笑。
轉念一想,她的語氣又有些困惑,“咦,您剛剛不是說,是異性朋友嗎,到底是男是女?還是對方有心理性彆認同的偏差——”
“男的!”
“嗯?”
話筒裡沉默了幾秒鐘。
“異性朋友是男的,他是我的朋友,最近正在考慮怎麼給一個姑娘送禮物。這是……我朋友的事情,讓我來參謀。我開頭就說,怎麼給一個異性朋友選擇生日禮物。你可能有點誤會我的意思。”
顧為經舉著電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我指的不是我要給女孩子選禮物,是人家讓我幫著提建議的。”
老天。
一個慌言總需要更多的慌言來圓,他又不是什麼受過特殊培訓的間諜,隻是隨便想找理由解釋一下自己並不是很精通失戀問題。
誰知道。
今天的樹懶先生這麼閒。
竟然對待這種小事情抓著不放,好懸都快要編不下去了。
要是一開始說實話還好。
裝了這麼久,突然被揭穿那就太尷尬了,被當成女裝變態了怎麼辦!
危險!
極度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