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的天還有點熱,許向佳戴著圍裙站在廚房裡看著砂鍋裡正在咕嘟咕嘟冒著小泡的湯。
臥室裡,嬰兒的哭聲突然響起。
許向佳卻如同聽見了什麼緊急號令。
她迅速將火轉到最小,放下湯勺衝進臥室。
嬰兒床上,皮膚還有些泛紅的小娃娃費力地揮舞著小手,哭得震天響。
大床上,臉色發黃略顯臃腫的女主人葉麗麗正在打電話。
葉麗麗緊蹙著眉頭看向嬰兒,一隻手費力地整理著身上的收腹帶,見到許向佳進來,她鬆了一口氣。
“沒事沒事,家裡有月嫂在,不妨礙。”
“哪能啊,您的合同交給彆人我能放心?”
聽著葉麗麗爽朗的笑聲,許向佳慢慢地幫著小嬰兒換掉身上濕了的尿布,然後抱在懷裡拍了拍,直到他的哭聲停止。
葉麗麗的電話已經掛斷,許向佳剛要解釋孩子為什麼哭,就見她已經轉身打開電腦,眯著眼睛開始查看郵件。
許向佳乾脆閉了嘴,彎腰把孩子放下,準備回廚房去看湯。
然而此時,身後有腳步聲正在靠近。
“老婆,你怎麼又開始工作了,你還在月子裡,不能這麼辛苦的。”
許向佳聽見這個聲音,身體猛然繃緊僵硬。
又一次,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有隻手在她的大腿外側蹭了一下。
許向佳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
她記得第一次,是在一個周前,她到葉麗麗家裡做保姆的第三天,她在廚房燉五紅湯,葉麗麗的丈夫段祖明走進了廚房。
他抬手在櫥櫃裡拿碗,似乎是不經意般,整個人貼在了她的背後。
許向佳迅速閃開。
段祖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倒是顯得她有些大驚小怪。
許向佳安慰自己,他不是故意的。
但是她沒想到,這樣的事還有第二次,第三次……
她猛地站直,轉身出門。
關好廚房門,許向佳惡狠狠地攪著鍋裡的冬瓜排骨湯,她恨不得這湯裡燉的是段祖明的頭,讓他在100度的高溫下清醒一點。
外麵隱隱約約傳來夫妻倆的笑聲,許向佳在湯裡加了一點鹽,深深歎了一口氣。
要不是為了錢,她一個剛走出學校的大學生,怎麼可能來做伺候人的月嫂?
畢業之前,她一直都不知道,外麵的就業形勢會如此嚴峻。
她是學前教育的專科生,在學校的時候,彆人憂傷畢業後要天天哄孩子,賺那1800的辛苦費。
許向佳沒畢業就天天為錢發愁。
畢竟她還有追在她屁股後麵要錢的父母和吸血蟲哥哥。
“小許,湯好了嗎?”
段祖明溫柔的聲音打斷了許向佳的思緒。
她看了看已經關了火的燃氣灶,沒好氣地應了一聲,“好了,我馬上端出去。”
段祖明卻是站在廚房門口,有些無奈地看著許向佳,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調皮的孩子。
“你說,你就不能對我態度好一點,好歹我也是這個家裡的男主人。”
許向佳戴好手套端起砂鍋,聞言好笑地開口。
“你也知道你是這個家的男主人。”
“男主人”三個字許向佳咬得很重,段祖明卻像是什麼都沒聽出來,含笑讓開路。
“小心點,彆燙到。”
許向佳打出去的拳落在了棉花上,心裡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