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殺人夜。
這是雲恬第二次到喜來客棧。
上次雲硯之和裴遠廷的一場對決將襲來客棧的後院給毀了,如今看來,已經重建得差不多。
雲恬被小二領到天字第一號房門口。
就聽到裡頭男人渾厚的聲音,“進來。”
小二陪著笑走開,雲恬推門而入。
室內隻點著半盞油燈,連門窗都合得嚴實。
男人一身湛藍衣袍,腰束同色綬帶,負手而立,背對著她。
“雲大小姐,你怎麼一個人來了!”
他說話的嗓音,幾乎與裴遠廷一模一樣。
“是你?”雲恬不動聲色道。
那人啞聲道,“我叫彆人算計,中了毒。”
說著,他咳嗽了一聲,急聲道,“你快過來幫我解開穴道,我們一起離開。”
“好啊。”雲恬嘴上應下,眼眸卻將周遭都掃視了一遍。
她抬起腳步,卻沒有往前,而是往後退。
“竟然沒能瞞過你。”當發現她的腳步沒有往前時,那男人歎了口氣,轉身,露出一張陌生的麵孔。
雲恬看見他腰間係著的令牌,下一瞬,袖中的寒玉簫倏地握在手中,警惕地盯著四周。
她冷笑,“對付我一個閨中弱女子,居然出動羅刹宮的殺手,你幕後的主子可真看得起我。”
男人垂眼看了看腰間的令牌,“一眼認出羅刹宮令牌,足以證明雲大小姐遠非一般的閨閣女子。”
“不過我很好奇,我到底是哪一句話露的陷?”他自認模仿得很像。
雲恬道,“裴遠廷負手的時候,總會把左手疊在右掌之中,與常人相反。”
男人一怔,隨即笑了,“你可真夠了解他。”
雲恬回以燦笑,“正好見過幾次。”
“看來你的記憶挺好。”男人皮笑肉不笑,麵容忽然猙獰,“那我就更不能讓你活著離開了!”
話落,他腰側一道銀光疾馳而出!
雲恬柔韌的身子淩空後仰,避開了殺氣騰騰的劍光。袖間寒玉簫卡扣彈開,倏地變長!
當一聲!
寒玉長簫橫握,擋開對方瞬間逼近的下一擊。
男人看清了她手上的玉簫,麵色驟變。
壓著喉間翻湧而上的腥甜,他難以置信道,“寒玉簫怎麼會在你手裡!慕長纓的屍身是你帶走的?”
寒玉簫重現,距離慕長纓屍身的下落,也就不遠了。
男人雙手放在嘴邊,打個了響哨。
隨即朝著雲恬獰笑,“沒想到今晚還有意外收獲,既然你知道慕長纓屍身的下落,我便將你帶回去,好好拷問一番!”
雲恬連著幾招隔開他的攻擊,不動聲色問,“你們想要慕大小姐的屍身做什麼?”
男人卻是冷笑,“少跟我裝蒜,主子苦尋不得的慕家私軍印信,除了藏在慕長纓身上,還能在哪。”
此言一出,雲恬心底猛沉。
幕後之人對付慕家,連女眷都不放過,竟然是衝著私軍印信來的!
那男人長劍直指雲恬,“我再說一遍,今晚你是逃不掉的,乖乖束手就擒,否則,傷著你如花似玉的臉,可不能怪我。”
聞言,雲恬卻是慢悠悠笑了。
“你該不會以為,隻有你帶了人吧?”
似乎是要印證她的話。
客棧外頭傳來一陣刀劍交擊的激烈回響。
男人臉色微變。
就見雲恬如寒霜漫過的眸底,一點點溢出殺氣,“既然你認出了寒玉簫,那就把你的狗命留下吧。”
“就憑你?狂妄!”
男人手掌順勢拍出去,雲恬麵不改色抬手,硬接他內勁凶猛的一掌。
兩人齊齊倒退數步。
“你內力飄忽,想來是有人強行渡給你的吧。一個小丫頭,也想跟我鬥!”嘴上強硬,男人眼裡卻越發凝重。
高手過招,幾招之內可見真章。
剛剛短暫的雙掌相擊,他已經感受到雲恬內力的渾厚。
沒想到,雲家一直以身體孱弱為由將雲恬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