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其樂融融的家宴,最後黯淡收場。
雲耀之被承恩侯一頓家法伺候,將自己所知道的招了個乾淨。
他說雲薇挑唆他,說雲恬被鬼上身,性情大變,隻要他以晚歸為借口,讓門房留門,她就能請來法力高深的道士,靜悄悄前往月吟居抓鬼。
時間挑在家宴的時候,既不會傷害到赴宴的雲恬,也不會驚擾父母親和祖母。
當他知道雲薇雇傭了羅刹宮殺手,將兩個丫鬟綁走誘雲恬出府,想要殺她泄憤時,整個人的驚呆了。
“要不是硯之及時趕到,恬恬已經遭人毒手了!”
何氏劈頭蓋臉一陣訓斥,“枉你還當了恬恬十七年的同胞哥哥,你就是這麼疼她的,嗯?!”
雲耀之被施了家法,後背被鞭子抽得血肉模糊,卻硬撐著一口氣沒有暈過去。
他看著一臉木然的雲恬,“恬恬,四哥不知道……若知道她想要你性命,我怎會幫她!”
“你們不信,可以叫她出來對峙!”
話落,雲耀之滿臉悔恨地看著何氏,“母親,耀之知錯,但是請父親母親再信孩兒一次……我真的無心傷害恬恬!”
不過片刻,薑嬤嬤急匆匆跑來。
“侯爺,夫人,不好了,二小姐不見了!”
薑嬤嬤手裡還拽著菘藍,狠狠將她往地上一推,“還不跪下!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菘藍這才支支吾吾地哭道,“二小姐一個時辰前就帶了銀子走了,還說如果我敢往外說,就把我買去仙樂閣,跟如霜一樣……”
何氏震驚,“大半夜的,她能去哪!?”
菘藍用力搖頭,“夫人饒命,小姐什麼都沒說,奴婢若是騙您,讓奴婢不得好死!”
聽完幾人的話,蘇老夫人揉著眉心搖搖欲墜,“這大半夜的一個閨閣小姐,說走就走了,萬一出了什麼事,就連雲恬的名聲,也會被她連累!”
“這好不容易跟肅王府議了親,要是因此被退婚,那可真是冤死了!”
承恩侯見何氏的臉色越發黑沉,當即打斷了蘇老夫人的自言自語,“母親少說兩句吧!”
“來人,把府裡的人都派出去找,務必把二小姐找回來!”
承恩侯一聲令下,屋裡下人四散而去。
“把這個畜生給我關進柴房,沒有本侯允許誰也不準給他送吃的!”
雲耀之被拖出去的時候,還在喊冤,口口聲聲求雲恬相信他。
可雲恬卻沒有看他半眼,漠然轉身朝月吟居的方向走。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雲硯之不知什麼時候跟上來。
見她神色懨懨,他上前一步,與她並肩而行,慢聲輕問,“讓你彆喝那麼多,頭疼了?”
他從喜來客棧離開後,就帶著粼光和侯府的暗衛將行刺雲恬的殺手都帶回了府裡。
這會兒,連身衣服都沒換。
雲恬想起他近乎失控的一吻,麵頰有些燥熱,隻能借著黯淡的月色掩蓋,敷衍道,“不是自己的屋,睡不慣。”
茱萸站在雲恬旁邊,她知道雲恬去了肅王府,卻默默沒有出聲。
快到月吟居的時候,雲硯之忽然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雲恬一頓,隻見雲硯之一雙深邃的眼眸灼灼盯著自己。
她朝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幾人紛紛退開。
“走這麼快做什麼?後麵有狗追?”雲硯之瞥見她耳際一抹可疑的紅。
心念似電,他如夢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