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硯之的話如同一盆冷水,猝不及防潑到滾油上。
油鍋沸騰,眾臣嘩然。
在場除了獻帝,所有人皆是麵露震驚。
裴遠廷瞳孔驟縮,心的瞬間沉了下去。
許多從前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也在頃刻間串聯起來,變得順理成章。
雲硯之此人,不管是感情亦或其他,都藏得極深。
盯著雲硯之的側臉,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獻帝寒著臉問,“你說劉新不是幕後主使,也就是說,那場宮變背後之主謀還在?!”
雲硯之,“這些年,微臣蟄伏承恩侯府,一直瞞著侯爺追查此事,確實有了不少收獲,此事關乎朝政,容臣回宮後,再與皇叔詳稟。”
“好!”獻帝話落,親自上前,雙手扶起雲硯之。
他眉目間寒芒斂去,緩緩朝雲硯之露出溫和慈愛的笑,“難怪朕總覺得與你投緣,原來,是遠壑……”
獻帝朝榮皇後招了招手,“你瞧,遠壑小時候像二王兄,如今看著,更肖似你母妃啊。”
榮皇後同樣打量著雲硯之,也時不時看向獻帝。
她總覺得,以皇上的性子,在發現裴遠壑的第一時間,就會滿心激動地與之相認,再問上許多問題。
可從剛剛皇上的反應來看,他在意的重點,更多是在當年的幕後黑手身上。
這隻能說明,雲硯之的身份,皇上早就知道了。
當年的事,細究起來確實疑點重重。但畢竟也都這麼多年過去了。
如今皇上和雲硯之當真眾人的麵,透露要全力追查當年謀逆黑手,到底是何目的?
榮皇後眸底閃過一抹狐疑,隨即垂眸掩去,麵上溫婉依舊,“臣妾覺得也是,隻不過多年未見二皇嫂,也不知她如今過得好不好。”
她看著雲硯之問,“這些年你就在京中,可曾去靖王府看望過你母妃?”
雲硯之搖頭,“微臣怕打草驚蛇,更怕幕後之人察覺端倪,於母妃不利,所以至今還未與母妃相認。”
榮皇後目露詫異。
她以為雲硯之定然偷偷與靖王妃有聯係,沒曾想,他竟能忍得住?
獻帝語重心長叮囑道,“既然已經決定認祖歸宗,此番從西山回去,就搬回靖王府,好好給二皇嫂儘孝吧。”
雲硯之眸底深邃,垂眸應是。
“當年若非靖王兄舍身相救,朕哪能有這個福氣,當上這九五之尊。”
獻帝拍了拍雲硯之的肩膀,對著眾臣宣布,“雲將軍的請求,朕允了。至於幕後真凶,朕也會讓刑部全力徹查,以慰靖王兄在天之靈!”
“你放心,屬於靖王府的榮耀,還長著。”
皇帝意味深長的話一出,眾臣皆是微微側目,審視的眼神在裴遠廷和雲硯之兩人之中來回徘徊。
獻帝看起來十分高興,眉眼間充斥著笑意,“今晚,朕意與諸臣眾將,在這主營帳外夜宴烤肉,普天同慶!”
“臣等謝過皇上賞賜!”
見獻帝絲毫沒有質疑雲硯之的身世,一眾朝臣紛紛上前道喜,“恭喜靖王世子!”
“臣自許久前就覺得世子龍章鳳姿,沒想到,當真是皇室血脈!”
“世子如今認祖歸宗,乃是老天開眼啊!”
東方懷遠站在眾人之中,不卑不亢地朝雲硯之示好,“恭喜世子,從前是老臣眼拙,如有開罪之處,還請世子見諒。”
要說歡喜,東方懷遠自然是最歡喜的一個。
沒想到,太後隨意指了個婚,居然讓他女兒白撿了個世子妃位,甚至,很可能是太子妃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