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衝動,你忘記女兒說了什麼,不要傷及無辜。”那個男人的聲音倒是沒有老婦人那麼粗糲,反而給人一種溫和而堅定的感覺。
老婦人一聽到男人提及他們的女兒,剛剛臉上恐怖猙獰充滿殺意的神情瞬間變得平緩,尖銳的指甲也變成了正常人的長度,眼角的鮮血,也在那一瞬間消失。
老婦人突然哭了起來,聲音沙啞而顫抖,隨著聲音逐漸減弱,在這個漫長的夜晚顯得格外沉痛,還帶著無奈和對命運不公的唾棄。
季蕭看著老婦人沒有了動作,意識中到兩人暫時不會傷害他們,眼神恢複了平靜。
路錦發現老婦人哭的那一刻開始,就把頭從季蕭的懷裡探出,眼神複雜的看著那對老夫妻。
季祈夜也用同樣複雜的眼神,盯著他們,看看他們接下來打算乾什麼。
“他們人呢?”季蕭看著逐漸恢複平靜的老夫婦,聲音是不帶感情的質問。
對於季蕭這種態度,老婦人剛想說什麼,她旁邊的男人卻絲毫不在意,聲音平穩的說道“他們進來就被我們送出去了,我們知道他們跟這件沒關係,不會傷及無辜。”
路錦聽到戚啟和徐茗平安無事,心裡也鬆了一口氣,於是開口問道“所以,這件事跟我們有關係?”
“跟你確實沒關係,但是誰叫她把你看的這麼緊。”老婦人扯著嗓子不爽的說道。
路錦這個時候竟然覺得有點尷尬,季祈夜在一旁偷笑,他姐確實把人看的太緊了。
“所以你們是想報複我?”季蕭眼神微閃。
“是也不是,如果你們沒有進來的話。”男人解釋道。
“你們剛剛說他們兩個像誰?能說的具體一點嗎?”路錦想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便問道。
“像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為了讓我們簽字,讓人去玷汙我女兒,我女兒懷孕了,不得不嫁給那個男人,本來剛開始還好好的。
結果後來根本就收不到我女兒的一點消息,明明離我們這麼近”
老婦人說完,看了看季蕭和季祈夜一眼,眼裡有著痛苦和一點意味不明的悔恨。
“為什麼當時不去治安局?”路錦聽了眼裡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老婦人聽到路錦的疑問,怔愣了一下,她壓根就沒有往那個方麵想,更何況當時他們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女兒既然已經這樣了,還能怎麼辦。
嫁人似乎成為挽回名聲的最好辦法。
“沒有用的,沒有人會為了我們這種人去大費周章得罪一個權貴”男人此時的聲音就像一條直線,沒有任何高低起伏,還透露著一絲無能為力。
這下季祈夜就不讚同了,他說道“不去試試怎麼知道結果,魚死網破也比忍受屈辱來的痛快和安心吧。”
季祈夜知道男人說話的意思,但他憤怒的是,他們麻木的從來沒有為此去為自己的女兒爭取過。
路錦確實切實感受到了他們的無力,她做不到去感同身受,隻能去理解和同情,要是放在她身上就會像季祈夜說的那樣。
“是啊,我當時就應該去那樣做的,也許我的女兒也不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老婦人眼裡都是動容的神色,嘴裡呢喃道。
“事情已經發生這麼多年了,現在困住我們的意義是什麼?固執可以拯救一個人,同樣也可以害死一個人。”季蕭此刻說的話,冰冷的就像一個冷血無情的機器人,聲音自始至終都是平靜的。
男人聽了季蕭的話,表情變得自責和沮喪,又有什麼意義呢?已成定局的事,固執守著這裡,不管是生者,還是死者,都是不得安息
“季蕭!”路錦眼神裡閃過一絲失望,語氣是生氣的,也在這一刻語氣有了實質性的加重。
路錦聽著季蕭說的這麼一句話,第一次對季蕭的冷血有種直觀的感受,季蕭她確實是不近人情的,淡漠的。
但路錦隻以為是季蕭失去了對情緒的表達,可其實仔細想想這一年發生的事。
每一次季蕭都是這樣的,就像一個世界的過客,沒有悲憫的心,隻有冷漠的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