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那是你會過日子,要是一般人啊,早吃了!”耿軒媳婦沒說的是,一般人家的媳婦也不會買那麼多的肉。
三個人領著孩子回到自己的家,杜文成的小臉凍的紅彤彤的,小手上都是土,衣服上也是。
“來,文成,洗手洗臉。”錢翠鳳領著兒子進屋,趕緊倒了水,拿過毛巾給兒子圍到脖子上,抹撒著給他洗臉。
“媽,媽,響。嘭!”杜文成還跟錢翠鳳說下午在外麵聽到的鞭炮聲。
“嗯,你聽到了啊,那是鞭炮和二踢腳,過年了,就會放鞭炮。”錢翠鳳長這麼大,都沒放過鞭炮,見都沒見到過二踢腳。
“要!”杜文成眼巴巴的看著母親。
錢翠鳳氣笑了,兔崽子,啥都要!
“那不是要的,是要錢買的,咱們家沒錢!”錢翠鳳覺得放鞭炮沒啥用,叮當叮當的響過了,就沒了;有那個錢,還不如買斤肉吃了實惠。
“我要!”杜文成難得的‘堅持自己的想法’。
“沒錢,聽到嗎?”錢翠鳳聲音高了一些,而且洗手的手勁加了一點,。、“媽,疼。”
還知道疼!
錢翠鳳氣呼呼的用力給他擦臉、擦手,直到杜文成嗚嗚的哭出來。
“還要嗎?”
“不要了。”
“第一,咱們家沒錢,第二,那個蹦到頭上,會著火,會流血啊,流好多。”錢翠鳳跟兒子說的,是之前聽彆人嚇唬小孩子說的。
杜文成點點頭,“媽,不要了。”
娘倆達成一致,準備通開爐子熱飯吃飯了。
“肉,媽,肉!”錢翠鳳看著兒子拿手指著中午蒸肉那個隻剩下肉湯的碗。
“你要吃肉?”
“嗯,吃肉。”
“媽晚點給你蒸,你上炕去玩好不好?外麵天都黑了。”錢翠鳳掀開簾子,給杜文成指著外麵黑黢黢的天。
“嗯,上炕。”炕雖然不太高,但是杜文成還不會爬。
錢翠鳳回身,把兒子抱到炕上,“你坐著等我啊。”
剩下的肉,還在廂房的鍋裡扣著呢,想著明天中午包餃子的。
錢翠鳳去廂房切了三片肉,放到肉湯碗裡,跟三米飯和一小碗剩菜一起蒸到鍋裡。
娘倆吃過飯,躺到被窩裡,錢翠鳳哄著杜文成睡覺,貌似除了睡覺,也沒啥彆的活動。
搬過來一個多禮拜了,錢翠鳳逐漸適應了這邊的日子,雖然單調而且缺東少西的,但是自由自在的,也挺不錯的。
最關鍵的一點是,不用看婆婆的臉色、也不用算計著吃啥不能吃啥、還有就是做飯的時間,當然了,生炕爐子也是一個方麵。
去年冬天的時候,但凡炕爐子生的時間長了點,杜張氏就會指桑罵槐的,甚至會直接跟杜薛濤說讓他們三口子省點煤,她就沒想過,大部分煤都是來自她兒子好不好?
錢翠鳳躺在熱乎乎的被窩裡,聽著外麵風偶爾吹過乾枯的樹枝或胡達著窗紙。
睡覺前,她數了數家裡的錢,也算了算伍角的、一塊的有多少,她得給杜薛濤預備好,讓他初二上午去同事家轉轉,拜個年去。
杜薛濤三十晚上回來的比較早,領導說美其名曰‘過年了’。
當他推開籬笆門,吱扭一聲響起來的時候,錢翠鳳就醒了,點上燈,拉開屋門,等著丈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