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翠鳳手腳麻利的把糊塗熬好了,三口子就著小炕桌西裡呼嚕的喝完了,三個人洗洗腳,去去乏,早早的躺被窩裡睡覺了。
一夜無夢的三個人,隔天又貪懶,睡了懶覺,太陽都老高了,才起來做早午飯。
錢翠鳳想到這次回家,她對自行車的執念又增加了一些,想著攢錢,咋也買一輛!
兒子坐前麵橫梁上,自己坐後麵,杜薛濤在中間騎車!
哇哢哢,想想都不錯!
她也想過,自己買一輛,可是那些自行車都高大,自己個子不夠,再說了,回錢家溝也不會一個人帶著孩子回。
日子如流水一樣滑過,很公平,給所有的人都是二十四小時。
杜家
杜薛蘭的日子不太好過,杜張氏每次看著端著胳膊、用一隻手吃飯、還啥活都乾不了的老三,臉都拉著老長,不過如今的老三不能打不能罵,隻能悶著忍著了。
杜薛蘭也是,看著老娘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也難過,自己老娘隻看到自己不乾活、隻吃飯,隻有她自己知道有多憋悶、多不方便,她甚至想過要不要提前把石膏給取了。
杜薛蘭跟二姐杜薛榮念叨過之後,被杜薛榮給製止了。
“你這樣養著,才容易長好,不然以後都瘸著一隻胳膊?”
杜薛蘭隻能打消那個念頭。
“你現在先忍耐著,等開學了就慢慢的適應了,不然你上學後更遭罪。”
說到上學,杜薛蘭想著,要是不上高中了,初中畢業十六歲,自己能乾啥呢,還不到十八歲,在家就隻燒火做飯?
估計父母不會同意吧。
但是,如果去上班?哪裡要?
杜薛蘭在每天的糾結、胡思亂想中,迎來了開學。
十四五歲的女孩子,正是相互攀比的時候,比如長相啊、穿著打扮啊,甚至梳什麼樣的頭發都會有人議論和對比。
當同學看到杜薛蘭穿著單薄的衣服外麵再穿一件破舊的棉襖、吊著打著石膏的胳膊的時候,一時間圍著她嘰嘰喳喳的問著各自的問題,至於出於什麼心理,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杜薛蘭從胳膊被杜張氏砸到這樣之後,人更沉默了,笑容也更少了,麵對同學的‘語言圍攻’,杜薛蘭隻是沉靜的看著周圍的人,一聲不吭。
“杜薛蘭,給你臉啊,你以為每個人都想搭理你啊?問你問題你啥態度啊,啞巴了嗎?”
說完,那個姓趙的女生還推了她一把,推完了,甚至還嫌棄的拿出手絹來擦擦手,順便鄙夷的哼一聲。
“就是啊,放了個假期,還拽起來了。”
“看那個破棉襖,跟要飯的差不多。”
“聞聞,還有股子臭味。”
也有男生靠過來。
“嗨,你這誰的襖?”
“該不是相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