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願意跟人家走嗎?你不是覺得在家受了天大的委屈嗎?你咋不今天就跟著人家走啊?你到底要不要臉?你知道你給我多丟臉不?”
杜敬一的話,比那個砸在肚子上落地上碎了的碗,還讓杜薛榮痛。
眼淚在眼裡轉,杜薛榮看著母親,再看看怒發衝冠的父親,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分辯。
“老二啊,你今天這事兒確實不對,你這樣哭一場,讓你婆家怎麼看咱們?好像家裡對你不好、一直欺負你似的。”
杜張氏補一句,讓杜薛榮閉上嘴。
“你彆跟她說話,今天就讓她滾,愛去哪裡就去哪裡!不過我可告訴你啊,你彆覺得我今天讓你滾出去你就沒事兒了,告訴那個小子,該給的錢一分錢都不能少,不然戶口本我寧可撕了也不會給你,滾吧!老四,去看你們屋關上門,啥也不許她帶走,快去!”
杜敬一站起來,衝著老四杜薛紅吼。
杜薛紅不敢不動,隻能乖乖的貼著邊,悄悄的走出去,到他們姐妹的房間。
杜薛榮一時間目瞪口呆,杜薛蘭嚇得一聲不敢吭,也不敢抬頭,隻能低著頭,看著自己眼下的地。
“走吧,還等著啥呢?難道還等你爸把你拎出去?”
杜張氏一句話,讓杜薛榮徹底死了心,扭身,朝外走去。
一步又一步,從牙牙學語到上學到工作,每天的每天,生於斯長於斯的家,說沒有了自己的立錐之地就沒有了。
杜薛榮如今不哭了,隻是很感傷,也想,自己能去哪裡?
杜薛榮出了院子,低著頭,匆匆的走向街邊,她不能在附近逗留,有人問自己就得回答,趁著彆人還不清楚啥情況,自己還是悄悄的離開比較好。
杜薛榮腳步匆匆的走到街上,她想著去店裡,可是今天休息,店裡問自己沒法回答不說,主要是晚上住哪裡?
去住招待所?
沒有介紹信,根本不可能!
去夏海江家?
自己不想。
今天夠難看的了,還要比這個更難看嗎?
杜薛榮往飯店方向走了一段時間,想想,又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太陽已經很高了,不過灰蒙蒙的,風吹著乾葉子和灰塵在路邊打著旋,起起伏伏的。
杜薛榮靠著牆根往前走著,漫無目的,早上就沒吃多的肚子咕咕叫著,兜裡沒有一分錢。
圍巾、帽子、和上班路上穿的厚棉襖,都在之前的房間,沒能帶出來,杜薛榮能感覺到風吹到後背上,打透了薄薄的棉襖,絲絲涼意浸濕了全身。
杜薛榮咧著嘴,自嘲的想想,還好早上換上了一身比較新的衣服和鞋子,不然按照平時在家穿的陳舊的棉服,會更冷吧。
走到主街交叉口那邊的時候,杜薛榮在拐角處站住,茫然的看著四周,東西南北,何處是自己的方向?
“杜姐?杜姐?”
小張老遠就看到那個人像杜薛榮,不過她覺得應該不是,今天是夏家去杜家提親的日子,怎麼會在相反的方向還是這麼遠的地方呢?
杜薛榮聽到喊了好幾聲的杜姐,她轉過身,尋找著。
小張跑過來,“杜姐,真是你啊?你在這裡乾嘛?找東西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