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
“研究出來了嗎？”趙夢兮、趙長風、千木和坤宇幾人蹲在屍體前看著那從腦子裡長勢驚人的‘伴月’開了一樹花。
說是‘樹’其實不過和草差不多高，隻是樣式和‘樹’一般茂盛。
“真開花了。”坤宇若不是親眼所見，這腦子裡開花，還真是天方夜譚。
“嗯，我們時間不多了。”千木用剪子剪下花朵，小心的放到一個容器裡，又往裡倒了幾滴液體。
同樣枝乾、葉子都試了試。
幾人屏住呼吸，生怕錯過什麼精彩細節。
沒反應。
“這也太慢了，多找幾個容器多試，我給剪。”趙長風看千木慢騰騰的動作急的難受。
千木一巴掌拍開趙長風伸過來的手，低聲提醒道“小心點，它可往血裡鑽。”
“其實今天你們在說的時候，提到了千年藤血，當時我覺得耳熟，現在想起來了，當時在京城，有人給丞相之子範文卓下了蠱蟲，用的千年藤血喂養的。”坤宇當時沒解開，飛信給了門裡，不知道仙門派人解決沒。
幾人對視一眼，心中大抵有了答案。真是棘手。
以往的那幾次，他們都是跟在屁股後麵追，現在好不容易看到希望了，但難題也更大。
前幾次都是詩月和千木解開的陣法，如今詩月，也就是南夕能解開嗎？
“要不？找南夕上仙試試？”坤宇知道這也是實在沒有辦法的辦法了，畢竟詩月曾經和他們呆過一段時間。
要說為什麼不直接去捉了蓼綺和玉顏他們，還得從千木來之前說起。
當時在開完護城陣法，部署好一切以後，在城東又發現了屍體，趙夢兮意識到不對，事態有點嚴重，就讓藍長亭去找蓼綺和玉顏。
幾人去到客棧發現他們原地消失了，隻留了幾個布娃娃，那布娃娃上殘留的血氣讓陣法誤以為人在這。
幾人撲空，隻能返回飛天塔。
“其實還有一個最現實的問題，就是我們找出來了那些被種下果實的人，然後呢？果實已經發芽、成長，那腦子還能恢複嗎？如果不能恢複，我們找出來那些人又有什麼用，隻能加速他們的死亡。這好像是個無解題。”吳莊提出關鍵一問，問題一提出，大家都沉默了。
是啊，從種子在大腦落地生根發芽的時候，大腦就已經不是正常大腦了。
找出那些人，滅了‘伴月’草，那人也會提前死亡。
“我靠，這他娘的妖，下次遇到非得殺了他們不可。”坤宇氣急敗壞，一腳踢碎了院子裡的缸。
“這一城的人啊，上萬人。”馮少華本來抱有僥幸心理，聽到答案，心裡充滿了悲哀。
趙長風悲戚問道“難道我們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嗎？”。
是的，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可這話誰都沒勇氣說出口。
“是的，你們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就像當年我們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殺一樣，一樣的無能為力，一樣的解不開，破不了。”玉顏仰頭猛灌一杯酒，發出一聲感歎，不知是舒暢還是痛快，又或者感覺到悲哀。
“噓！保持安靜！”玉顏伸出一隻手，放在嘴邊，示意身邊人安靜，轉頭又對旁邊的琴師說道“繼續彈，不要停。”
琴聲響起，打破了無邊寂靜的夜。
“你們吵死了！閉嘴！”詩月隻覺得耳邊聒噪的很，有人在一直說話，可她好困。
“這小鬼挺有膽，在這也能睡著。”一隻漂浮在半空中看不清臉，望不見腿。
“鬼啊！”詩月一睜眼便看到貼在她臉上的無麵，它們圍成一圈，看著她，嚇她。
“你們是誰？彆過來！”
那些似煙似霧，不斷變化著臉，學著她尖叫“你們是誰？彆過來！”
“你們是誰？彆過來！”
“你們是誰？彆過來！”
“哈哈，好笑，來到我們地盤還問我們是誰！”
“就是，她以為她是誰！”
“不過是被人拋棄的小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