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動也動不得,隻聽見海峰奶奶說道:
“燕硬飛步?哼!院裡的人竟然也有臉來插手我要做的事!”
隨後,我又聽見幾聲有規律的木頭敲擊聲,一會兒之後,洞內響起一陣緊湊的腳步聲,應該海峰奶奶喚來了手下,我感覺自己被兩個人一前一後扛起來快速移動。
謝天謝地,嗅覺沒受影響,至少我現在尚且能夠用鼻子分辨環境。我已被兩個年輕男性抬出了剛才的洞穴,這兩個男性魁梧有力,他們一前一後把我高高扛起,腳步移動頻率很高,速度快而均勻,我體重一百四十三,能將我扛起且在這狹窄的通道內勻速移動,這兩人的呼吸若是普通人,至少是三段,而他們卻隻有兩段,這是為了留住他們體內的丹田之氣,看來這兩人也是練家子。
不過,我嗅不出南宮藜的氣味,但能感覺到自己身邊還有兩個人,也是男性,也扛著東西,從呼吸頻率上看應該也是練家子,南宮藜大概率和我一樣正被他倆扛著準備運去那裡。
我被兩人扛著移動大概過來有二十分鐘,我聽到有鐵門打開的聲音,然後感覺自己突然被大力搖晃,緊接著,聽見四個人同時喊到:
“一……二……三!”
啪一下。
我被狠狠的甩到了地麵上,雖然說身體此時被木如意變成的藤蔓所包裹著,可依舊能感覺到身體摔向地麵時,被地用力撞擊的痛苦。
隨著鐵門“哐啷”一聲,被人鎖死,我的心徹底絕望了,完犢子,這下全完犢子了,同學們,這就是老師我這自作聰明的後果,不僅沒能找到錢豹子,還莫名其妙給某個人當了替身,這下可好,是死是活我自己夜做不了自己的主了。
鐵門外麵之後來了兩個女性守衛,她們的氣味和公羊易安身上的有幾分相似,這兩個女人年紀應該都不大,她們來時已經刻意將自己動靜降到了最低,可身上的氣味並沒有因此而被掩蓋住,尤其是那抹在太陽穴和風池穴上邊的獨特藥油氣味。
這兩人一直沒有說話,我們就這樣“友好相處了十分鐘左右”,環境中又多了一個人走過來,這人身上的味道很熟悉。
“三小姐,你怎麼來了?”
守衛在鐵門外的其中一個女人說道。
來人並沒有做出任何口語回應,緊接著,環境裡出現短暫的打鬥聲音,打鬥聲確實很短暫,也就十幾秒的樣子,隨後,我從守衛鐵門的那兩個女人的呼吸頻率可以感覺到她倆已經失去了意識。
鐵門被人緩緩打開,那人走了進來,嘴裡好像在低沉的念叨著什麼,我感覺到身上的木如意藤蔓被人輕微的敲擊了幾下之後,彆開始一陣一陣的斷裂,發出木頭折斷的聲響,一通劈裡啪啦過後,我重見天日,不對,重見洞內。
這是一個漆黑狹窄的風化洞穴,隻在鐵門外兩側的石壁凹陷處放著兩盞煤油燈,說到這鐵門,和市場外關著鹿蜀的那個類似,銀白色,上邊寫著金漆咒印。我站起身子,看到公羊易安將身子轉向另一邊,用手裡的木如意敲擊著包裹在南宮藜身上的木如意藤蔓,嘴裡還在不停的念叨著什麼,隨後,南宮藜身上的藤蔓也開始斷裂,幾秒鐘時間,南宮藜重獲了自由。
“多謝三小姐出手相救!”
我邊鞠躬邊道謝。
就連平時傲嬌的南宮藜也低頭說了聲:
“謝過……”
公羊易安臉色嚴肅,她雖出手救了我們,但想必心裡還是有著疑惑,於是我嘴巴一頓輸出,需要找錢豹子打探狌狌之所在以及為什麼想要進來掌眼會還有被海峰奶奶認錯人等等一部分前的因後果,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公羊易安。
看著公羊易安的神情逐漸放鬆,我可以肯定她一定是相信了我所訴說的一切。她目光重新變得柔和。
“出來吧,我帶你們出去再說。”
公羊易安說道。
走出洞穴,外邊又是那種滿是咒印的通道,還好之前抹的精油還管用,於是我們緊跟著公羊易安,路上我偷偷瞄了一眼南宮藜,她眼神裡透著煩悶,她也發現了我在看她,我趕緊把腦袋扭去另一邊,這時候,可不能出岔子,不過從南宮藜的眼神之中,我也看出,此時她和我一樣,心裡隻想著趕緊從這鬼地方離開。
剛走出這個符咒通道,重新回到拍賣會現場,卻發現現場裡的客戶都正在井然有序的離開,包括閣樓上人也在下樓撤退。公羊易安的木如意有規律的閃爍著金光,阿布在在她前方走來,說道:
“三小姐,當家的要召開家族會議,還請你還有你身後的申先生、李小姐現在移步大院祠堂。”
壞了,怕是禍創大了。
我推辭道:“這裡邊肯定有什麼誤會,要不先放我們兩個出去,好歹也是叫你們當家的,先給我們點時間回到車裡準備準備。”
我剛說完,身邊就走來兩個穿黑西裝的壯漢,得,現在是跑不掉了,心已涼了大半截兒。
公羊易安轉身過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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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不管一會出什麼事兒,我都會保你們兩個平安。”
公羊易安剛說完,我腦袋就被套上了一個黑布套子,這東西絕了,此時的我,既聽不見,也嗅不著,隻感覺有人拉住了我的手,帶著我一直往前走。
一路上倒也沒有什麼磕磕碰碰,時間大概隻過了五分鐘,然後坐上了一輛車,又過了大概半個小時,也能可能是一個小時,總之,路上我睡著過一小會兒,下車後,又走了五六分鐘,聽著牽引我的人提醒到四次“當心門檻兒”,估摸著我應該是進入到了剛才阿布所提到的大院。
那西裝大漢手勁兒十足,將我的頭套扯下時,還薅走了我幾根兒頭發,把我疼的呀!倒是瞬間清醒了。
短暫的光線刺激適應後,我看見自己和南宮藜站在一個開闊的大祠堂裡,這個祠堂之大,光站著的話,足可以容納八十多個人在裡邊。
掃視一周,發覺這裡是一個古韻十足的四合院,青磚青瓦,屋簷滾水分脊,六隻威嚴的壓脊獸蹲坐於屋簷之上,院裡四梁八柱,明楹出券,前懸堂牌匾上赫然寫著三個金漆大字“誠興堂”,東西牆磚上刻均著卍字圖案,兩側隔扇雕刻著傳統古院落裡常見的四季博古。
祠堂中間供著觀音娘娘,設香案供桌,供器燒香。左為灶神龕,供祭灶神,右為靈位,供著公羊家曆代宗神牌位。
房上石梁鏤雕山峰雲海,工藝精致而古樸,配有鳳凰飛天的木刻雕飾,風格渾厚而大氣,鳳凰展翅飛翔,看著富貴華麗,栩栩如生。
祠堂此時香火繚繞,有大概五十多人站在裡邊,她們都是女性,年齡最大的兩位站在祠堂中間的佛龕前,目測至少也有七八十歲,都穿著穿統的京派旗袍,左邊穿著綠色的,右邊穿著紅色的,都用金絲繡著鳳凰圖案,而右邊一側的老太太身旁站著一位中年女性,她個子不高,體型圓潤,頭發簡單的盤在腦後,穿著一條絲綢長裙,栗黃色的內襯,搭配著一層層橙黃色的紗,層層疊疊,好似暮色,又如破曉,一張圓潤的鵝蛋臉上肉質飽滿,眉毛修的細彎如柳梢,眼睛始終眯眯的帶著笑意,她孝順的攙扶著右邊的那位老太太。
祠堂內的女同胞,下至十多歲,上之七八十歲,或腰間插著,或手裡拿著,總之都配有一個木如意。她們站著的位置都有著一定的規律,最小的分在兩邊靠牆站,前麵兩側站著相較年長一些的,最前麵站著的女性大多都已步入不惑之年,其中一個便是剛剛站在拍賣會高台之上的公羊青河。
祠堂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和南宮藜身上,公羊易安站在我們之間,她拍了拍我們兩個的肩膀,說道:
“麻煩你們,當著我們公羊家全體同胞的麵,把剛剛跟我說過的話在這兒,再重複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