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
我還沒來得及驚訝,卻被一聲慘叫震得心底發寒,轉頭看向身旁一側不遠處的寧子初已經被一隻枯白的大手給抓住了身體。大手的手指如彎曲的竹竿,從寧子初的雙臂和雙腿邊上穿過,緊緊的勾住他的身體,寧子初的身體被大手捏得就快變了形,他痛苦的喊叫聲傳遍洞穴的每一個角落。
大手源自再次蛻變肉身的窺窳,那是它的左手,就在它蛻變完成之後,寧子初的藍月飛刃還在不停的劈砍在它的身上,隻是此時的窺窳,肉身雖然消瘦,卻變得堅硬無比,藍月飛刃砍在它的身上,就像砍到了一根金剛柱上,劈砍之間,彼此發出金屬的撞擊之聲,但也僅此而已。也許是厭煩了,窺窳半開的雙眼微微向左朝寧子初看去的同時,它的左邊身體的一部分突然以噴射的方式迅速延伸出一條白色的物體,寧子初在驚訝之餘,也隻能乾瞪著射向自己的白色物體,因為他根本來不及收回自己的藍月飛刃,當我和他都看清那是窺窳的左手之時,寧子初已經被窺窳死死的抓在手中。
藍月飛刃在寧子初的一聲聲痛苦的慘叫中消失無影。我早已被當時的場景嚇得雙腿發軟,心中的求生欲讓我不敢動彈半步,生怕自己的行為會引起窺窳的注意。洞穴之中突然響起雙弦合奏之聲,遠處的南宮萍和南宮蒲懷裡的南宮藜同時演奏出馬鳴風蕭的旋律,聽著雖蒼勁有力,可曲調之中,即使是我這樣不懂音律的人,也能明顯聽出這兩個女子想儘力隱藏在旋律之下的虛軟。
兩人的樂曲成功引起了窺窳的注意,它的左手將寧子初一把甩出,我看準時機,朝著寧子初被擲飛的方向追去。
“過來吧你!”
我邊喊著,邊用蒲扇揮出一道隔岸摘桃,在寧子初就要撞到一處石柱之時,把他拉回到自己身邊並將他抱住。
我:“我去,寧隊長,你可夠沉的……”
寧子初一口老血吐在了我的臉上,我打量了他身體一番,這才發現他的雙臂和兩條大腿都已骨折。他手裡的燈變化成乘黃,乘黃對我“哼~”的一聲,我猜它是讓我把寧子初放下,連忙配合它把寧子初放在地上。乘黃低頭舔舐著寧子初身體上的各個傷口。
寧子初艱難的用僅剩的一隻眼睛看著我,忍著身體上的劇痛對我說道:
“沈……沈放,快……快去南宮蒲那邊,南宮萍和南宮藜打算合神,他們那邊需要人守著……守著肉身……快去!”
我轉頭看向南宮三人組那邊,發現南宮萍獨自一人漂浮在半空中,她赤著腳,身上穿著寬鬆的白色廣袖長衫,看著像個古人或是一位清修的羽士,烏黑的頭發隨風飄逸,露出她淡雅恬靜的麵容,她的嘴似乎在對著地麵上的窺窳吟唱著什麼,可惜我此時因高原反應耳鳴得愈發厲害,完全聽不清她到底在唱的是什麼。
奇怪的是,南宮萍身體隨著韻律的波動竟泛起一道道漣漪,讓她看起來就像水中的一個倒影,而那地麵上的窺窳正憤怒的捂著耳朵,縱身一躍,淩空衝向南宮萍,可南宮萍隻是微微側身邊躲過了窺窳,我注意到她的雙腳不是懸吊著的,而更像是踩在空氣中一個看不見的平台之上。
窺窳在落下的一瞬間,雙腿就像沒有了骨頭一樣盤在了一根石柱之上,它的雙手露出鋒利的尖爪,手臂再次以噴射的形式將帶著尖爪的雙手刺向站在空中的南宮萍。而那南宮萍身子輕易地左右轉身,竟能全然躲開窺窳那勢如奔雷的連續進攻。
不止如此,窺窳那伸縮迅猛的雙手將洞頂上的岩石劈下大片,隕落的碎石竟沒有一塊能砸中南宮萍分毫。就在南宮萍輕歌曼舞的躲避著窺窳的進攻之時,我發現窺窳的肉身竟然凸起數根經絡,在看這個怪物的表情,似乎南宮萍的歌聲讓它痛苦萬分,可即便如此,窺窳依舊迅捷的伸縮著雙臂朝南宮萍瘋狂的發起進攻。
正當我對此時的場景感到震驚之時,洞穴之中,又傳來一個女人的吟唱之聲,緊接著是岩石的崩裂聲,我看到窺窳雙腿盤卷著的石柱轟然倒塌,頃刻間,窺窳迅速收回雙腿,它停止了對南宮萍的攻擊,轉而對著倒塌的石堆飛出一腿,它的腿跟手臂一樣,伸縮自如,細長的左腿迅速伸長對著斷裂的石柱橫掃而過,將堆疊的石堆踢飛的同時,在石堆的上層掃出了一個平麵。
南宮藜從石堆後方露出半個身子,她此時穿著一件……紅色的運動服?
應該是運動服,一整套的那種,雙肩到手臂兩側以及腿部兩邊都有兩條白色紋路,看著挺複古的。而南宮藜的長發卻變成了蘑菇頭,看著之前也要年輕一些,臉上還帶著嬰兒肥。
南宮藜臉上寫滿了稚氣與叛逆,她嘟著嘴低聲吟唱著,曲調與那南宮萍明顯不同,可嗡嗡的耳鳴讓我還是聽不出她在唱什麼。緊接著,讓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那南宮藜脖子向右一歪,另一個頭顱從她的左邊肩膀探出,這個頭顱長發遮蓋住了麵龐,看著恐怖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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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頭顱並沒有出現多久,隨著南宮藜突然變化曲調,長發頭顱突然消失,窺窳眼睛一瞪,即刻側身一個躲閃,在它的身後,那個長發的南宮藜穿著同樣的複古運動服出現在窺窳的身後。長發南宮藜伸出自己的左手,我看到她的左手拿著一支降魔杵形狀的物件。就在窺窳躲閃開的一刹那,長發南宮藜迅速伸出手中的降魔杵刺向前方,雖然刺空了,但一道急促奔湧的無形力量將窺窳原先站著的位置衝出了一道錐形的缺口,飛濺的碎石甚至嘣到了我這附近。
窺窳伸長自己的左手插向長發南宮藜,站在半空是南宮萍見狀突然俯衝直下,一手抓住窺窳的左手,兩隻手觸碰的一瞬間,迸發出渾厚的鐘聲,這鐘聲帶著強勁的聲波力量如撲向懸崖的海上巨浪向四麵八方擴散開,我的雙腿都被震得跪下,連忙用雙手捂著耳朵。
窺窳試圖用右手抓住懸浮在起一旁的南宮萍,結果又來了一陣劇烈的音波力量從它身後傳來,並將其推向前方數米,而它的身後留下來另一個全新的錐形淺坑,短發南宮藜右手拿著降魔杵出現在淺坑邊上。
隨後,兩個南宮藜手持降魔杵衝向窺窳對其進行左右夾擊。窺窳一手應對一人,麵對兩個南宮藜勢如奔雷的狂襲,它的兩隻利爪竟能夠各自攻守,其手臂伸縮速度之快,已經產生了重影,而它的兩隻眼睛也能配合這兩隻手臂左右分離,各自觀戰。
反觀那兩個南宮藜,降魔杵的攻勢雖猛,可她們的每一步行動,每一個招式,在其變換施展的前一秒,窺窳似乎就已經有所預料,它的利爪總能在兩人的降魔杵砸中自己身體之前,提前以利爪掃開,鋒利的尖爪刮在南宮藜們的降魔杵上,以至火星四濺。
飄在半空的南宮萍趁著窺窳此時中門大開,立馬右手握拳,兩腳淩空一蹬,一記飛錘朝著窺窳的胸膛衝去。隻聽一陣巨大的轟鳴鐘聲從戰場上傳來,聲音之大,震得我腦仁都快蹦出頭顱,即使是我眼睛眯著,也還是被這聲波之力震得血管發疼。
再睜開眼,看見窺窳那如鶴足一般的左腳高高抬起,鷹爪似的腳板施展開,南宮萍那一拳不偏不倚,正好捶在窺窳的左腳腳板上。而那兩個南宮藜,此時又變成了一個,雙首同身,兩個腦袋被窺窳變形伸長變大的左手死死的扣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