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三房的子弟,吳澎堅、吳澎廉之流,寧子初都並沒有放在眼裡,要說這吳家三房誰還有點能耐,自吳潮山死後,隻有三人還算有些手段,那便是吳潮岱、黎芳遠,以及眼前的吳澎勇。
寧子初邊向吳澎勇,左手裡的玉佩頓時化作一把橫刀。據寧子初的了解,這吳澎勇生性冷傲,平時很少主動與他人交流,但卻是一個吳家少有的天才,他五歲學習控水術,十一歲時便已經完全掌握了吳家七絕,至於三房的煉丹術,吳澎勇更是癡迷,就在他完全掌握了吳家控水術的第二年,他便投入到了自家煉丹術的修行之中。
煉丹之術不僅需精通太乙玄學,還要對天地變化,風雨時節有著精準的了解,煉丹爐的製造、藥材精石的采集萃取、用何種燃料燒爐以及火候如何控製等等一係列的問題,方士都要有熟練的掌控,一般的方士,從學習煉丹術到成功煉成第一顆丹藥,全過程至少需要二十年甚至更久的時間才略有小成。可那吳澎勇十二歲修行煉丹之術,九年後他便可以自己熟練的閉關煉丹,僅一年之後,他已修煉出第一顆丹藥,吳澎勇不僅是吳家罕有到天才方士,就連是現存其他的方士,也不得不對其佩服得五體投地。
寧子初看著眼前這個其貌不揚,但雙眼深邃,氣質孤冷的男人,心中不由得提高了對他的警惕。此人雖然看著清高傲慢,但他身上所散發著的氣,顏色卻是一種如黎明黃昏之邊的橙黃色,氣勢如高揚之旌旗,滾滾磅礴。
“這人,可不好惹……”
寧子初在心中暗自的說道。
“你最好上去看看你自家的場地,二房今天可帶來了不少人。”
寧子初先開口說道,他心裡想著吳澎勇作為三房的嫡長子,不可能不顧自家地盤的安危,放任二房子弟在自己頭上拉屎。怎料,那吳澎勇聽了寧子初的話後,並沒有任何遲疑,臉色依舊冷得嚇人,隻是他左手上的淡藍色彎刀似乎握得更緊了。
看著眼前固執的攔在自己前麵的吳澎勇,寧子初抱著試探性的口吻再次說道:
“真不讓?”
吳澎勇還是這麼手拿彎刀站在前方,看似他此時身形如鐘,雷打不動,但寧子初看得出他身上的氣正愈發沸騰。世間萬物,不管是人或是禽獸,若是對其他生靈動了殺心,身上的氣就會變得躁動,殺心越重,那氣的勢頭就會愈加沸騰,如殺人犯,那身上更是殺氣騰騰,更有甚者走過的燭光、火堆都會因他身上的升騰殺氣而有所顫動,就連蒼蠅毒蟲都不敢靠近,此時的吳澎勇,已經近死於此。
寧子初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向吳澎勇走去,可剛走到離吳澎勇還有十步之距時,寧子初的腳尖前方突然被一道橫斬而來的無形刀罡截斷了前進的步伐,在那處地麵上砍出一條細長平整的裂縫。寧子初看著吳澎勇手裡的彎刀,還是那麼捶指向地麵,不像是剛剛有揮動過的樣子,於是,寧子初繼續邁出一步,可他的腳剛一落地,又是一道犀利的刀罡橫斬在了其腳尖前方的地麵上,地麵上的石板又多一條平整而細長的裂縫。
寧子初看著地麵上的刀痕還隱隱散發著殘留的殺氣,心中對眼前的吳澎勇又多了一份敵意。寧子初以弧形路線衝向吳澎勇,隨著他步伐的臨近,飛到他腳下的刀罡殺氣也更加的頻繁和凶猛,寧子初加快了腳步,那刀罡之氣更是來勢洶洶,儘管他的眼睛緊盯著吳澎勇的身子,從未鬆懈過一絲一毫,可還是沒看清那吳澎勇是如何揮刀的,眼前的吳澎勇,明明就杵在那兒,一動未動過。
“不對,不對,他動了,他一定是動了,隻是……他不在那兒!”
當寧子初一步步躲過那如疾風驟雨般向自己襲來的刀罡之氣,終於衝到了吳澎勇麵前時,他才發現,眼前這個東西,根本不是吳澎勇本人!
這假人身上雖散發著活人才有的殺氣,但活物之氣本就可以留於環境之中,精通煉化之術的人,還可以將自身的氣聚攏於某種容器之中以作為自己迷糊敵人的一個分身和陷阱,但假的終究是假的,容器隻能流失氣息,卻不能自行生成氣息,但凡流失氣息過半後,望氣之人就很容易分辨初其真假,那假人此時便是如此,隻是,寧子初發現得太晚了,怪隻怪寧子初自己太過在意吳澎勇的殺氣,卻全然忽略了對眼前吳澎勇本人是真是不是假的分析。
當寧子初離假吳澎勇還有三步的距離時,那假吳澎勇突然轉身看向他,然後身體突然膨脹爆炸,一股熾熱的氣流夾帶著無數風刃刀罡向四周瞬間擴散,寧子初來不及將水華衣包裹完全身,隻能勉強將水華衣化作水盾擋在自己胸前和四肢,可那股狂烈的熱風勁道實在太大,那熾熱的氣流仿佛是千軍萬馬,硬生生將寧子初推出了十米開外。
寧子初感覺在自己落地的那一刻,身上的水華衣瞬間破碎,散成了一地的水流。再看假吳澎勇所站之處,一顆半透明的丸子懸浮在半空中,幾秒鐘之後又消失在了地宮裡,隨之而來的,是一聲聲輕慢而穩實的腳步聲。吳澎勇傲慢的把自己下巴高高抬起,他雙目垂視,輕蔑的看著還躺在地上的寧子初,嘴裡嫌棄的吐出了一個“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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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子初躺在地上,他閉著眼睛,嘴裡發出“咯咯”的笑聲,他摸著自己的胸脯,在慶幸自己身子確實沒受什麼重傷後,他才自言自語的說了一聲:
“亢龍有悔,確實大意了……”
吳澎勇沒打算和這個吳家的公敵閒聊些什麼,他左手舉起彎刀,對著寧子初的脖子揮出一刀砍下!
一聲清脆響亮的金屬碰撞之聲傳遍地宮八方,吳澎勇眼睛驚訝的瞪了一下,隻見他手裡的彎刀,刀鋒離寧子初的脖子還有不到半寸的距離,一把青藍色的雙脊長劍懸於寧子初的胸前,此劍雖未被寧子初握於手中,亦未上陣征伐,但劍鋒之上卻早已縈繞著一股隱忍不發的劍氣,好似那雨後青雲環繞山巔而行,那把劍的劍刃的一側剛剛竟自動地擋下了吳澎勇那寒光隱現的刀鋒。
吳澎勇本想抽回彎刀準備趁勢再砍寧子初一刀,可這思慮剛滑過他自己的腦子,還沒來得及抽刀,那把青藍之劍卻似乎已經感受到了吳澎勇殺心的變化,就在吳澎勇準備變換攻勢的前一刻,懸於寧子初胸前的青藍之劍竟然自動抖了抖自己劍身上的劍氣。那把劍隻是那麼抖了一下,吳澎湧便感到那劍身上的劍氣氣頓時聚攏於劍刃之上,然後以猶滔天之浪,決堤洪流之勢,撞在了吳澎勇的刀鋒之上,一時間,吳澎勇的神思尚未沒反應過來,等到自己意識到劍氣已勢不可擋之時,那股奔湧而來的劍氣已經將吳澎勇連刀帶人一道,推飛至幾丈之遠。
吳澎勇憋住口鼻,內運一口氣,硬是在落地之時擺正了自己的身體,雙腿鐵馬紮步踏於地麵之上,驚險之餘,他發現自己握刀的左手還在抖個不停,虎口更是被那股強勢的劍氣震得生疼。寧子初緩緩起身,他剛剛雖護住了自己的要害,但還是被幾道熾熱的刀罡急流割傷了右臂和左腿,他摸了摸身上的傷口,好在傷口都不算深,於是他緩了口氣,右手臂橫展而開,嘴上輕輕地說出了一個字:
“來~”
那把青藍之劍剛剛還懸於他的胸前,此時一聽到召喚,便迅速以乘風於落葉之形飛到了寧子初的手中。
吳澎勇眼睛一眯,腮幫鼓得脹紅,隨之嘴裡蹦了出三個字:
“秀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