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此時身處內景之中,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這幫日本人把我帶到一個舊式宮殿之後,便把我關在了一間榻榻米房間裡,每天開始不停地派人在我身上施展各種咒術,我聽不懂他們這說什麼,但從他們的表情大致推測到,應該是想通過某些咒術從我身上剝離出什麼東西,傻子都能猜得到,不就是下從我這剝離出金毛犼嘛!儘管他們用了多種咒術,還換了幾批專家,但就是沒法從我這得到任何東西,這些咒術施展在我身上時,有的很痛,有的很癢,有的又酸又麻,還有的就像給了我幾拳,剩下的就如同是數枚鴻毛落在身上一般,毫無殺傷力。
在這期間,我在房間裡一點一滴的學習著《九轉元陽功》,之前練的是第一層,可以增強體魄,也許是靖仔的丹氣或是隨侯珠丹火的加持,使得我在修行《九轉元陽功》時格外順利,第一層很快就學滿了,之後便是第二層,隨意入定內景,至此,我便時常把心神轉移到內景之中解解悶兒。內景的時間比外邊慢上很多,或者說這裡可能根本就沒有時間,永遠的星辰,永遠的海岸,但至少比在外頭好受得多,和我一起在內景裡的,還有天狗碧霄,踏現在是一副少女模樣,長得娟眉秀目,唇紅齒白,穿著一身白色的廣袖長裙,和碧霄一塊兒待在內景的時光裡,我聽它說了很多有關我母親以及我父親的事情。
據碧霄所說,我母親是楊家所剩無幾的後人,楊家當年盛極一時,到了衰敗的時候,卻隻有仇家最多,打打殺殺數百年,到如今,萬幸人們已經漸漸遺忘了這個引蟲師家族。在城堡大廳裡的時候,母親對我說了一個謊,楊家其實不止開天目和韓擼相術這兩個絕技,其實還有第三個絕技,那就是《玉虛十三式》,這套武學是以合神獸化為武器,分作上下兩部分,上部包含了槍法、劍法、斧法和棍法,每種武學套路各十三式,全部練成之後才可以練下部武學,刀法十三式。此功法剛強凶狠,路線寬廣,招招玄妙,同時也由於套路複雜,修行難度很大,從而導致習此武學之人修行耗時過久,普通人若想練成全套《玉虛十三式》,少則十年,多則三四十年,因此楊家到了後來,大多數後人也隻學得會上部的其中一二種功法。
就像九先生世代守護著孫三師叔的家族,碧霄亦是楊家世代相傳的合神獸,且隻有楊家嫡係方可傳承,因此對於楊家的種種過往,它最清楚,也看得最透,它跟我說,它也曾勸說我母親修行全《玉虛十三式》,但母親卻隻學會了《玉虛十三式》上部之一的棍法十三式,倒不是母親天資不夠,而是母親覺得這《玉虛十三式》也和天下武學一樣,都是殺戮之技,多學無益,再者楊家祖上正是因為修行了《玉虛十三式》橫行江湖,才結交了眾多仇家,所以她隻願淺學其中一二,以做防身之用。
“碧霄,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媽她跟我說,楊家隻有兩門絕學呢?”
我問碧霄。
碧霄看著漫天星辰,漫不經心的說道:
“早在院裡製定出那個計劃後,我便跟她聊過,希望她把楊家的三門絕技抖傳授於你,但她當時就表示了反對,理由是她覺得你一旦發覺自己會被長期軟禁在某個國外的安全屋後,定會感到厭煩和不滿,若是在學會《玉虛十三式》,說不定會惹出什麼事端,這樣對你,對院裡都不好。”
“就不能盼著我點好嘛……”
我不滿的悄悄嘟囔一句。
溫暖的海風吹的我昏昏欲睡,碧霄赤著腳,跑到海岸線上,快意地踩踏著海水。
記得上一次來這裡,還是和母親一塊兒來的,自從母親成功將我體內的金毛犼與她的天狗碧霄互相置換之後,我便想起了很多童年時候的事情。那些被其他孩童欺負的種種,父親一人將我撫養長至五歲,那時候我因為時常被其他孩子激怒而顯露獸相(金毛犼之相),為此,其他家長總是好來我們家找麻煩,都是父親忍氣吞聲的去應付,直至母親的到來,她不僅開啟天目進入的我的內景,修改了我的記憶,而且還給我的身體多加了一道咒印,使得我的心性變得不再那麼衝動,殺心掩埋,自然獸相不出。
我走向碧霄,跟著它一塊兒踩著岸邊的浪花,問道:
“我媽,她把你置換到我的體內,這也是楊家的秘術嗎?”
碧霄仰頭朝天,仔細的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道:
“算,也不算,準確來說這是一種傳承,是隻有楊家嫡係才會的一個技能,為的就是在楊家嫡係後代之中,將我永遠的傳承下去,而被置換走的那個合神獸,將會代替我去陪伴上一代的楊家當家,直至對方死去。”
“死去?什麼意思?”
聽到碧霄這麼一說,我的神經立馬緊張起來。
碧霄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海的遠方,任由海風吹拂著它的臉龐,說道:
“這種置換之法叫做車轉三重,意思是以內息為動力,將施術者和被施術者彼此的內景相連,然後讓被施術者的內息衝破自身尾閭、夾脊、玉枕三穴,使之內息由膀胱經遊走至腎水經一輪回,以此帶動施術者的內息也能衝破自身的尾閭、夾脊、玉枕三穴並在膀胱經和腎水經得以遊走一圈,由此使得彼此之間就像自行車上的兩個齒輪,內息相連,帶動雙方三穴流轉,流轉三輪之後,彼此的合神獸變會得到置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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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霄轉頭看向我,眼神深邃無比,它繼續說道:
“可你體內的金毛犼,並非你的合神獸,不過經你父母多年的研究發現,紅葉禪師當年把金毛犼封印在你體內的這種手段,本質上屬於一種強行合神的方法,隻是你與金毛犼彼此都沒意識到這一點罷了。”
我走到碧霄麵前,緊盯著它的雙眼,執著的再問道:
“碧霄,不用這麼顧左右而言他,我隻是想知道,我媽會不會因為這次與我置換合神獸而出什麼事,她的身體狀況,她的健康,才是我此時此刻最想知道的。”
碧霄先是看了看我,然後又低頭歎了口氣,思慮了許久之後,它才說道:
“如果是以前,楊家當家因為傳承而施展車轉三重,那在成功之後,上一代人也就隻剩一年半載的光陰可活,但你不同,你體內的沒有內息,你母親與你在車轉三重時,你是用丹氣代替的內息,並且你的丹氣還在車轉三重的過程中,在你母親體內流轉了一遍,這便在一定程度上,滋養了你母親的體魄機能,如果你父親對你體內丹氣的研究理論是正確的,那麼你母親最多還能活三年。”
“三年!才三年!那三年之後呢,那隻金毛犼會怎麼樣?”
此時的我,大腦已經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
碧霄淡淡的說道。
我:“那,你知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可以為我媽續命?”
碧霄搖搖頭。
我:“是不是可以通過車轉三重,讓我將你重新置換到我媽體內,以此換回她的本來壽命?”
碧霄又搖了搖頭,它說道:
“車轉三重是回不了頭的,每一次都隻能轉給下一個全新的人。”
聽到了碧霄的回答,我立馬癱軟在了地上,我感覺到海水正在變冷,但我此時的心很明顯更冷。
我躺在沙灘上,看著漸漸暗去的星辰,突然聽到自己的耳邊響起陣陣刺耳的聲音,這聲音擾得我煩躁難安,碧霄見到後,它俯身看我道:
“看樣子,他們又換新花樣了。”
入定內景最怕心境被亂,一亂便會蘇醒,等我睜開眼,發現在房間裡多了兩個入,一個是之前把我打到發麻的黑袍僧侶,另一個是一女人,她那甜美的笑容依舊是那麼招人喜歡,南宮萍此時站在我麵前,她的臉湊的很近,鼻頭都快貼到了我的臉上,像是在我身上聞著什麼,好一陣子之後才退後幾步,對黑袍僧侶用日語說了幾句,黑袍僧侶捏著自己的下巴,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隨後走出房間。
“果兒姐,狗話說得很溜啊!”
我諷刺道。
南宮萍沒有生氣,她那標誌性的假笑總能完美的掩蓋住她內心的真實想法,自從上次在大黿山上,她順利在蕭悅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之後,我便在沒見過她,據於金鼓他們所說,院裡雖然已經對南宮萍對外發出的通緝令,但始終都沒有掌握到關於她行蹤的任何有用信息,如今在日本能再次見到這個神秘女人,著實讓我有點小驚訝。
南宮萍拍了拍我的肩膀,故意調高了聲調對我說道:
“你這小嘴,還是那麼濺,我覺著你還是少說點話更招人喜愛。”
我注意到南宮萍的眼神有那一瞬間看了看刻畫在這個房間天花板上有古怪咒印,那咒印看著像幾百條黑色蚯蚓勾勒連接而成的一隻眼睛,當我被那黑袍僧人第扔進這間房間的時候,就猜到這個咒印八成是用來當監視器用的,看來南宮萍的意思,是讓我跟她說話的時候留點心眼兒。
此時的我,雙手雙腳都被一種泡了藥的麻繩困得死死的,這種麻繩很奇怪,它似乎能抵消掉我身體上的動能,使得我越是掙紮,體力消耗就會越大,自然也就越累,所以,我現在索性也懶得動了。南宮萍收斂少許她的笑容,她一屁股坐在地麵上,什麼也沒說,就這麼乾坐著,看著我,這間房的地麵上也有黑色的蚯蚓文所勾勒的咒印,形狀像個大手掌,南宮萍坐在這個大手掌的中指尖上,而我則被困在了大手掌的掌心之中。
我和南宮萍對視了老半天,隨後南宮萍突然噴口而笑,並對我說道:
“哎呀,實在是太不習慣和你待在這種氛圍裡了,彆扭死,算啦,直說了吧,我千裡迢迢趕來這裡,是來免費給你當翻譯的。”
我:“給我當翻譯,什麼意思?”
南宮萍站起身,再次湊近我又看了半天,然後又一次破口大笑,橫飛的唾沫使我瞬間感到胸口傳來一陣涼意。
“喂喂喂,注意點衛生行嗎!”
我對南宮萍嫌棄的抱怨道。
南宮萍還在捂著嘴大笑,而她的另一隻手則衝我不停地左右擺動,表麵看著像是說她實在忍不住大笑,但我覺得她的真實意圖,是在暗示我,少說話,讓她先說。南宮萍邊笑邊說道:
“你現在……活像隻被抓了的大蛤蟆,要是把你放了,說不定一噗通就鑽水裡去了!”
“你有完沒完!”對於南宮萍這莫名其妙的調侃,我著實有些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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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萍突然收起了笑容,她看著我,表情詭異道說道:
“你變了……”
我沒興趣再和她聊上什麼,隻是不屑的“哼”了一聲以作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