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開後我悄悄湊了上去,屋裡的小彩已經哭成了淚人。
她還是邁不過那道坎,聚散不由人,得失天注定。該來的都會來,該走的也留不住。
大道理誰都可以說,唯獨我不能說。因為我知道小彩需要的不是道理,她需要的是溫暖,需要的是有個可以依靠的人,可以帶著她走出暫時的黑暗。
我隻想好好照顧她,讓她能快點好起來,成為帶她走出黑暗的人,彆的事情我並不關心。
“咚,咚咚,咚…………”
無聊中的我把那道門敲的很有節奏,輕聲安慰道。
“睡一會吧!沒事的。”
“睡不著。你要是困了就到小玲那邊睡一會吧!”
原來她知道小玲已經走了,其實她什麼都知道,隻是控製不了。
“想不想吃點東西?我去買。”
“不想吃!”
煙盒裡的最後一根煙被我丟給了她。
“我去買幾包香煙,你老實點哦!不然我回來肯定揍你。”
“放心吧!沒事。”
我出門時順手收走了桌上的打火機,害怕她又做傻事。
雖然她有時候做的事情特彆奇怪,但我從來不去問為什麼。
她的心傷的太重了,暫時沒有人能走進她的內心,去了解她的一切。
除了買一些生活必需品之外,我一刻也不敢離開,我想從行為態度思想上對她進行積極的引導,現在她就像個嬰兒一樣的脆弱。
我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溫暖的人,但為了她我可以做儘溫柔的事。
下午陳雪又把那個心理醫生帶了過來。
這次來了兩個人,在裡麵聊了一會,又開了幾盒藥。
還有一種不知名的藥是用紙袋包裹著,我拿著藥好奇的打趣道。
“什麼藥啊?我能吃一個試試嗎?”
醫生微笑著說道。
“你沒那麼嚴重,不需要的。”
“試試行不行啊!”
“試試也沒事。”
醫生說她的病情大有好轉,短期內有這麼大的轉變堪稱奇跡,但還要觀察一段時間。
聽了醫生的話,我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自己差點被自己感動哭了。
陳雪貼心的帶來一些水果零食之類的東西,又陪著小彩聊了一會。
她們之間的關係也好了很多,臨走時還特意對我交代道。
“好好照顧她吧!我不會計較的。”
“嗯!我會照顧好她的。”
陳雪看向我的眼神有些玩味,我不知道她說的是真心話,還是看小彩可憐,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理解,我都感激她。
生活就是這樣奇怪,希望和失望並存,美好與惡意同在。
可我不想知道她有多少好,也不想知道其中藏了多少壞。
這些情感上的糾葛跟小彩的病情比,簡直微不足道。
一直到晚上她舅舅才趕回來看她,其他人並沒有跟著一起回來。
在這些親戚中,小彩隻跟她舅舅聊的來,也隻有這個舅舅真心對待她。
他是來喊小彩去聚餐的,小彩沒有去,我自然沒有理由去。
我們又選擇了熟悉的外賣快餐。
醫生交代不要吃帶有刺激性的東西,所以今天晚飯特彆清淡。
店家也很貼心,28塊錢的牛肉湯居然真的隻有湯,連一片牛肉都沒給我,取而代之的是稀碎的雞蛋花。
一直吃到最後才在碗底發現一個肉絲,還他媽是雞肉的。
在大罵奸商的同時,我把那一絲雞肉送到了小彩嘴邊。
“僅此一塊,哥賞你了。”
她張開血盆大口咬了下去。
“哥的精華都給你了啊!你要好好養養,以後給哥生個兒子。”
我想試試她的反應,可那下流的玩笑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驚起一絲波瀾。
她的反應讓我很失望,我多希望她能突然暴怒對我拳腳相加,或者開懷一笑後破口大罵。
白天的時候小彩還是穩定的,到了晚上就不行了,她的心情會莫名其妙的失落。
她的哭不能解壓,笑也不能釋懷,沉默更不是金。
隻是她腦袋裡的碎碎念,看不透,理不清,忘不掉。
我懷疑白天跟晚上可能真的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每當意識消失後,大腦會把記憶中破碎的畫麵重新編織,使它具有連續性,有了連續性就有了真實性,它就成了另一個夢裡的世界。
我拿起電話把小彩的症狀告訴了醫生。想問問她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醫生告訴我說沒事,有可能是藥物的原因。
得到答案後我才放心的睡了一會,這幾天從來沒睡過一個好覺,困的精神都開始萎靡了。
一直睡到後半夜,突然發現有人拍打我的臉。
小彩鬼魅般的出現,並沒有讓我感到害怕,因為我已經習慣了她的突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