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次離開的時候,都會在樓道轉彎處回頭看她一眼,然後對著她微笑揮手。
“回去吧!”
“你先走,我在回去。”
避開她的視線後,內心還是會不安。一次又一次惶恐,幾乎成了一種習慣。
害怕她會消失,未知的明天,又提起透露出一場可以預知的噩夢,讓我本能的感到焦慮不安。
回到酒店後,我把一捧冰冷的自來水灑到自己臉上。對著鏡子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情緒。
跟小彩視頻通話時,她察覺到了我的失落。
每天都想演好一個情緒穩定的成年人,可今天的心情卻像雨天一樣糟糕。
和梁鑫的關係越來越好,我反而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莫名的難過。
小彩仔細的觀察著我周圍的環境,警惕的問道。
“你在哪裡啊?”
“在上海啊!”
“怎麼這麼久還沒回去?你說的見朋友,什麼樣的朋友?是不是老毛病犯了啊?”
小彩的疑心病犯了,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我不知道怎麼解釋。
“沒有,怎麼會呢!遇到點麻煩事。”
“什麼麻煩事?說清楚。”
“就是現在吧!我遇到個女孩,她得了急性白血病,我想幫幫她,在做骨髓配比,在等結果呢!”
小彩冷著臉,似乎不太相信我的話。我知道這個理由有點牽強,很難讓人信服。對著鏡頭趕緊解釋道。
“她特彆可憐,我想幫幫她。真的!”
“可憐的人多了去了,沒看你這麼積極過啊?”
“我說的是真的。”
“怎麼證明啊?還記得走的時候,我是怎麼跟你說的嗎?”
“當然記得,不就是變太監嗎?我要是說謊的話,不勞你動手,我自己來,行了吧!”
“你最好說的是真話,不然老娘跟你拚了。”
“我不是那種人,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嗎?”
“你是什麼人,我比你自己還要了解。釣我就好好釣,要是敢甩兩杆就收,魚竿都給你折了。”
“明天我帶你看看她,行了吧!”
小彩還是那樣暴力,我與她的感情之路,注定會有很多刻骨銘心的瞬間。
可事情往往分兩麵,也許隻有她的暴力才能解決我的濫情。把我變成一個相對完美的人。
可有些心事我還是不能與她分享,有些苦楚注定不能傾訴,隻能一個人自己療傷。
我與陳雪的故事她不能感同身受,自然體會不到跟我一樣的憂傷。
小彩是我靈魂上的知己,卻沒有陪我蹉跎過那麼多光陰。
她感受不到我的感受很正常,所以我告訴了她事實,卻沒有告訴她真實的原因。
第二天一早,我又帶著早飯趕去了醫院。
穿過大廳的人潮時,一個上了年紀的婦女,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這種事情我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很清楚她在哭什麼。
人在麵對死亡的時候,都會感到恐懼,畢竟大家都是第一次,沒什麼經驗很正常。
梁鑫雖然年紀小,卻比她們都要從容淡定。也許她也是走過了喧囂,經曆過繁雜之後才會變得如此堅強。
每天我都會靜靜的陪著梁鑫,有時候聊聊天,有時候無所適從的站著,還有時候會凝視著窗外發呆。
今天站在窗口時,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那人特彆像陳雪的母親。
我平靜的內心瞬間被那個身影打亂,著急忙慌的衝出了梁鑫的病房。
梁鑫看到了我慌亂,追出門外著急的喊。
“哥!你乾嘛去?”
“我好像看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人,來不及解釋了,回頭跟你說的。”
“你回來啊!你肯定是看錯了。”
我沒有顧及梁鑫的呼喚,以最快的速度衝到醫院門口的停車場上。
那裡的車位已經空了,那個熟悉的背影也不見了。
我在腦海中,仔細的回想著那輛白色轎車的車牌號。
可越是著急越想不起來,我恨自己為什麼那麼笨,為什麼不先把車牌號記下來。
慌亂中我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爸,我好像看到陳雪他媽了。”
“在哪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