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臉色難看是因為,大秦百萬雄兵的動向屬於最高機密,但連贏長生這個紈絝的孩子都能得知,
那麼散在各郡縣中的各貴族、餘孽們,不知道派了多少探子到鹹陽和南北各處軍事要道,他們也定然知道。
若是真如贏長生所言,他們在私自屯糧、準備造反,那麼大秦,確有危機。
“公子所憂確為一難,不過有大秦有陛下龍威在,便是四方有不臣之心者,也不敢造次。”
“一難?若是內憂四起的同時,匈奴、百越同時來犯,當何解?”
李斯張口難言。
“再遇連年災害,大秦民眾、將士饑餓手不能提刀,當何解?”
李斯怔住。
“再有300萬勞役被策反,持刀反向砍向我等勳貴,又當何解?”
“我甚至都沒有提六國造反的人群之中,有縱橫上下兩千年的絕世猛將,有用兵如神的蓋世軍神,有身具天地龍氣的天命之子!”
“敢問,李相國,我剛剛所言之事,在三年內同時爆發,大秦該何去?!”
李斯嘴動顫抖,想要說話,又被贏長生打斷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父皇龍威尚在,天下數千萬黎民不敢造反,匈奴、百越亦不敢造次。
但是,萬一這一次父皇東巡,病逝了呢?!”
贏長生的最後一句話宛如一股重棰砸在了李斯心頭上,
砰的一下,他跌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看向贏長生,嘴裡直說著不可能,不可能。
“公子勿要胡言,陛下龍體萬邪不侵,怎可能病逝?”
但李斯的心裡卻已經是驚濤駭浪、翻滾一片,都不用贏長生所言之事全部發生,隻要有一兩件不小心觸發,
大秦必亡!
其實,近些年,他身為相國,早已經發現了這些事情的苗頭,
糧稅收上來的越來越少,每年下麵都言說是大災之年,
而百姓確實民不聊生,但無論是宮內還是地方上的達官貴族,卻一個個富的流油,
北上、南下的將士們的糧食供給早就捉襟見肘,從一日三餐降為兩餐,這還隻是宮中播給的,他甚至聽說有些地方的兵卒,隻能一日一餐,十天見不到肉,半月吃不上鹽,
彆說拿槍上陣,便是日常行動都無力。
再有數年前陛下焚書坑儒,將諸子百家人才都害得遠走朝堂,
大秦的農、牧、兵、學、科等各項領域都幾乎停滯不前,目前早已是漏洞百出,
再加上這幾年修直道、修阿房、修泰山行宮等,年年強征300萬勞役,百姓中最壯的勞力都用在這種地方,民事生產早已大不如前,
想當年,陛下雄姿,老秦舊民勤懇生產十年,支撐起了數十萬大軍橫掃六合,
看如今,彆說有六國餘孽全都造反,便是一絲風雨都恐將大秦吹至萬劫不複之地。
一切的一切,都靠著始皇陛下的龍威震著,若陛下真出了事,
那大秦
李斯心中驚恐,他這個最熟悉大秦國力的相國,已經不敢深入想下去了。
“報——”
突然,伴隨著一道快馬倒地悲鳴長嘶之聲,書房外傳來侍衛急報聲。
軍馬入相府,倒地而亡,
此情報必是最高等緊急軍情,
李斯聞聲,急忙起身踉蹌跑出書房外,
隻見一塵土飛揚的侍衛雙手將一疊白布交於李斯手上,然後便倒地不起,已是累暈了過去。
李斯快速打開,快速掃了一眼之後,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蹬蹬蹬,他後退數步坐在地上,
回頭望向贏長生,滿臉的震驚和不可思議!
贏長生負手從屋中邁步而出,沒有去看消息,他早就料到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