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胡說八道,農家裡的日子都是緊緊巴巴的,親生的都不好養,誰會去撿孩子回來養!”顧正疏搖頭晃腦,迷迷瞪瞪的回答道。
顧青雲聽到這裡心中莫名的失落,他希望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這樣他接下來做的事就更沒有心理負擔!但是顧正疏接下來的話,讓他心中震驚且憤恨無比!
“你是我們偷來的!”顧正疏喝了一口酒得意的說道。
柳月娥聽到這裡趕忙奪下他的酒杯阻止道“老頭子,你喝多了,瞎說什麼!”
“滾!臭娘們,敢搶老子的酒,你這挨揍的賤命!”顧正疏一腳將她踹下了炕,重重的摔到地上,緊接著將桌上剛喝完的空酒瓶隨手扔去,正好砸在柳月娥的頭上。
酒瓶與頭骨悶重的接觸聲響徹了整個房間,柳月娥一聲不響的暈倒在地。
顧青雲緊握手中的酒杯,直至破碎,玻璃碴子刺入手掌之中,但他依舊沒有鬆手,充滿血絲的眼睛怒視著顧正疏,手中的鮮血不停的流。
他並不是因為顧正疏對柳月娥下重手才憤怒,相反倒是很樂意看到這一幕,他是因為聽到了那句“你是我們偷來的!”
酒後吐真言,這無疑是坐實了他們的非親人關係,反而倒是仇人!這也更好的解釋了他悲慘童年的原因!
顧正疏像沒事的人一樣,也沒理會他的反應,自顧自的又倒了一杯,美美的喝了一口。
顧青雲還是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報仇什麼的都是後話,他想知道親生父母在哪裡,於是問道“你們是在哪裡偷的?”
“不……不能告訴你,這是秘密!”顧正疏打了一個酒嗝,笑眯眯的說道。
“日子過的那麼緊巴,為什麼還要偷孩子回來養呢?”顧青雲右手疼的發抖,隻能用左手給他倒滿酒,接著問道。
“都是那個老和尚,說什麼青山命薄,命格太低,容易生病不說還會英年早逝,需要找個富貴家的孩子認個兄弟親,最好是常年作伴才能撐起他的命格!”
顧正疏又喝了一杯酒,接著說道“那年青山得了怪病,縣裡醫院也治不好,那個主治大夫就推薦了瓦縣的一個老中醫,那個時候你娘已經身懷六甲,快臨產了,為了能給你大哥治病,我倆還是去了瓦縣。
青山確實是治好了,隻是沒想到回來的路上,你娘突然動了胎氣,好不容易在附近找了個診所,結果孩子臍帶繞頸,生下來時早就憋死了,我跟你娘就在瓦縣找了個小旅館將養了幾天,這才遇到了那個老和尚。
動身回家那天,正好趕上一戶有錢人家在擺流水席,打聽了才知道是給孩子過滿月,於是我們倆一合計,就找機會偷偷的把孩子抱了回來,哈哈……那家人也真是蠢,連孩子都看不住!”
顧正疏迷迷瞪瞪、斷斷續續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體說了一遍,但是並沒有透露具體是哪家,可能他們自己都記不清了!
顧青雲再也控製不住心中的怒火,拿起另一個酒瓶,直接砸到他的腦袋上,力道之重,使得那麼結實的酒瓶也碎成了渣渣。
顧正疏自然是沒落的好,直接昏死過去。
顧青雲冷漠的看著兩個昏倒的仇人,心中多年的心結一下子都解開了,他坦然的清理好自己的傷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肮臟的地方!
他沒有做任何停留,直接去了瓦縣,打算通過pcs的報案記錄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
然而他並不知道,村裡的人看到他氣衝衝的離開,手上還帶著傷,擔心出什麼事情,就叫上了幾個人一起去顧家探望,結果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好在二人還有氣息,就趕緊將他們送進了醫院。
第二天下午顧正疏醒來,得知自己被打成了顱骨骨折,顱腔裡還殘留了一塊淤血,需要長時間的治療和休養才能恢複,治療和住院的費用都過萬了,擔心顧青雲不給錢就報了警立了案,連柳月娥的輕微腦震蕩也算在了他的頭上。
顧青雲很幸運,在瓦縣的pcs裡把自己的情況說明白以後,很快就找到了當年的報警記錄,巧的是他的親生父親也姓顧,叫顧永川,母親王梅。
隻是當蜀黍陪他來到親生父母的住所後,一切都已經麵目全非!昔日高檔的獨棟彆墅,如今已經破敗不堪,牆體脫落,窗戶破碎,連院內的荒草都鋪了厚厚的一層,剛剛燃起的希望就這麼破滅!
他找了幾戶鄰居,在一位老人家那裡得知,當年他的父母丟了孩子以後,就停掉了所有生意,花光了所有積蓄和精力去尋子都杳無音信,最後他的母親承受不住這巨大的打擊,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悄悄懸梁自儘了!
他的父親一覺醒來,發現心愛的妻子也離他而去,一時想不開也撞牆殉情了!直到三天後他們的親人才發現了屍體報了警。
這個事情當時鬨得滿城風雨,所以這棟彆墅至今也無人敢住……
蜀黍再次找到顧青雲時,他已經在破舊的彆墅裡獨自待了兩天,可能隻有這樣才能離他的親生父母更近一些。
隻是這次走時,他多了一副銀手鐲!
審訊室裡,他對自己的行為供認不諱,同時將自己的身世也全盤托出,隻是沒想到,顧氏夫婦死不承認孩子是偷的,口供一致說孩子是回來的路上撿的,連細節都描述的絲毫不差。
因為柳月娥出門時就已經快要臨盆,所以回來後帶了個嬰兒也沒有任何人質疑,他就這樣頂替了顧家老二的位置!
雖然蜀黍調查了前因後果,也相信顧青雲的說法,但是無奈法律是講究證據的,他們無法指證顧氏夫婦拐走嬰兒,但是他的衝動行為卻必須要付出代價!
顧氏夫婦擔心顧青雲出來後會報複,也知道他沒多少存款,所以不接受任何調解,想重判他幾年,他們好有時間賣房賣地,遷到沒人認識的地方躲起來。
好在法官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並走訪了村裡的很多人,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於是才判了三個月的監禁和各種賠償共計三萬塊,扣除拘押在看守所的時間,隻需要在號子裡再待十五天就可以刑滿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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