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時辰後。
言君扛著一大包搜刮而來的零碎物品,以及那張小床回了山洞。
他先把東西全部放好,然後才去把被綠寶銜在嘴裡避雨的清靈接過來,安置在山洞石壁邊上。
瞅了眼她那平靜且毫無血色的小臉,言君將目光投向這黑漆漆的山洞深處,又感受了一番這洞口外來的潮濕海風,思索半晌後,他站起身。
“你等會哈,我去找點樹枝來。”
說完他就往外頭走。
清靈無力回應,隻耷拉著眼皮注視他離去,身上的傷口不知是因為什麼原因,到現在沒有愈合的傾向,依舊在慢慢溢出鮮血,以至於衣裙又漸漸被染成紅色。
不消多久,在洞外迅速溜了圈的言君回來了,手裡抱著一堆樹枝和樹葉,以及一個老樹墩。
他沒有去看這小姑娘的情況,因為那狀態用辟穀想都知道不好,與其耗費時間去噓寒問暖,不如乾點實際的。
比如先把這樹墩一塊塊搓開,露出裡麵那些還沒被澆透的部位,然後把樹枝樹葉什麼的甩掉表麵水分,再從那包裡掏出之前找到的點火器。
啪。
火星冒起。
洞口深處迎來光亮。
在等燒了幾分鐘後,一簇火苗算是成了,隻等慢慢烘乾周圍樹葉水分,然後就會燒旺。
這會言君便去洞口把人抱了進來。
這一切都在無言中進行,清靈便一直安靜地注視著他的所作所為。
直至火開始旺了些,些許暖意散發,石壁上被火光照射出兩道搖曳的陰影。
劈啪。
某根細小樹枝被燒斷了,清靈幽幽閉上眼。
“咳咳”
言君低頭看著懷裡這淒美的人兒,眉頭漸漸皺起。
他不明白一個真武者,為啥這麼久了,身上傷勢不僅不好轉,反而愈發嚴重,看上去甚至有種堅持不住的感覺。
莫非,是生病了?
還是說,因為傷勢實在太重,導致太過虛弱,無法自行恢複?
又或者說,是這衣物破破爛爛還一直潮濕,影響了
言君垂眸靜思。
片刻後,他抬手。
撕啦!
清靈猛地睜開眼眸。
“你、咳咳”她剛開口就是一陣咳嗽,甚至都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隻能蹙起秀眉,神色略顯難堪地注視著對方的動作。
撕啦!
撕啦!
一連串絲質布料被撕裂的聲音響起,又在片刻後平靜。
等到結束,地麵墜落了一地的染血布料,一雙淺綠色繡花鞋落在火堆邊。
言君這時瞅著懷中人兒,卻是輕輕嘶了口冷氣。
太重了。
傷勢真的太重了。
縱橫交錯的傷口,看著幾乎都快要把身軀崩裂,上麵一直都在流血,完全無法愈合。
“我說你難怪好不了”
言君偏開些許目光,不去看那極為有料卻看著揪心的嬌軀,隻是從旁邊小包裡掏出塊毛巾,輕輕去擦拭一些臟汙。
清靈這會眉頭舒展開來,神色也趨於平靜,她低垂眼眸,注視著那不斷為自己擦拭血汙的手,腦瓜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言君是不知道了,隻是見那血汙擦完後血跡又慢慢溢出,眉頭愈發皺起,有些遲疑問道“你這還能好嗎?”
“不知道”清靈聲音極小,小到弱不可聞,也極為虛弱,虛弱到猶如風中殘燭,一吹即滅,就連輕輕靠在他胸膛上的腦袋,都漸漸低垂,眼眸也緩緩閉合上。
言君慢慢停下手,垂著腦袋,眼睛輕輕眯起。
老實說。
這種感覺很不好。
明明是自己要救下的人,救下來後卻隻能看著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慢慢逝去。
那種感覺
哢哢哢。
骨指間漸漸發出脆響,言君緊緊握住了染血毛巾,胸膛逐漸起伏,愈演愈烈。
清靈感受到了,但她沒有氣力去詢問,或者說,她也懶得去詢問了。
自己的情況自己最清楚,以她的傷勢能彌留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再多的,她不奢望,也沒打算奢望。
反正她
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