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黃色、赤色、白色、橙色、五彩混雜之色。
有眼睛睜開。
鐺——!
洪音震響!
一瞬間金光綻放,輝煌璀璨!
三千大世界環繞,無儘光明偉岸!
寶相莊嚴的佛陀盤坐於自身之位,密密麻麻!
橫三千。
豎三千。
吽聲齊鳴,咒聽梵音!
一道道金色密文從它們口中流露而出,似無窮無儘,又成卷成枷鎖般向中心彙入,纏繞正中央那道身影。
這身影猩紅,似沒有真身,也看不真切,它像一團迷霧,又像一株火苗,瘋狂搖曳,卻始終不滅。
這時,忽然響起混沌般的沙啞聲。
“燃往世尊自在”
鐺!鐺!鐺!
三道洪音巨響,撼動無邊無儘無量界!
哢嚓——!
嘭——!
璀璨環繞之界破裂,又被碾碎,蠶食,最後分崩離析,三道無邊偉岸的猩紅光影從‘外’而來,吞噬一切
寂滅。
無儘灰暗渾濁之地。
一個身影在中央,‘它’似乎坐在那,四麵八方看去都隻有背影,仿佛與生俱來就是如此,‘它’就那麼孤零零地待著,身邊卻有無數‘碎小石塊’流轉消亡,又與其它碰撞‘重生’
隻是,‘它’似乎正捧著什麼?
是個光亮的‘物件’?
噗呲,哢茨,哢茨
有什麼聲音響起?
好像在咀嚼什麼?
近了。
是一顆缺失一半的金色頭顱,頂上布滿‘肉髻’,缺失之處有無儘金輝如流沙般溢出幻滅,六色混雜的瞳孔裡還留有生機神韻,卻無儘惶恐,慘白可怖
哢
‘它’這時停下了,扭動脖子,回頭瞬間露出那‘良善’、又布滿暗紅裂紋、幾乎要支離破碎的
“滾。”
哢嚓!
嘭!
一切破碎
“施主?”
“嗯?”言君輕輕促了口氣息,眨眨眼,帶著一絲迷茫與疑惑看眼前這位法師,“法師怎麼了?”
“無事,方才見施主似乎走神了,喚上一句罷了。”法師雙手合十,神態自然。
“哦嗬嗬,抱歉啊法師,我對這方麵實在聽不太懂,所以有些那什麼”言君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訕訕一笑,卻覺得這位法師的眼睛似乎沒那麼妖異了。
法師聞言沒有在意,隻是溫和開導,“無妨,施主尚且年幼,心性自然還無法平靜,若是有緣,今後自可領悟。”
言君聽著不知如何回答,隻好又乾笑幾聲,轉移話題,“那就之後再說吧,我看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就先回去了。”
法師放下手,眼眸微垂,語氣平和,“施主自便就好。”
“行,那我這就”言君站起身,最後看他眼,“告辭了。”
他轉身走了。
法師看他離開,見其臨到門口,忽然又雙手合十,輕輕一歎。
“施主,恕貧僧多言一句,這女色本為空,我佛也曾曰一切愛人,皆由四種不善愆過,為諸女人之所迷亂”
言君即將拉開門的手一頓,沉默在原地,目光平視前方,似乎能隔著這道門看外麵正等著自己的人。
半晌。
“法師,你本生於釵裙,何必定奪至此。”
手一拉。
嘎吱。
門開,門關。
燈火再次被藏入這寺中廟裡,不見天日。
言君看向不遠處的樹蔭下。
那裡佳人俏生孑立,形影單隻,微風不時吹起黑色裙擺,傍晚的陽光正在逐漸失去溫度,熔橘般照在顏則卿那線條絕豔的臉上,掩去了幾分下意識的澹漠,卻平添一抹彆樣的溫柔。
顏則卿這時收回剛剛隨意張望的目光,看向廟宇門口,麵色迅速一喜,連忙邁動長腿靠近。
“解出啥了?”
看著邊上這一臉期待的絕色佳人,言君一手抱胸咬了咬拇指,沉吟了會,卻忽然斂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