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套房內,言君目送顏則卿將睡著的姐姐抱回房間,自己則坐在沙發上玩了會手機。
半刻鐘後。
顏則卿出來,走到他身邊坐下。
言君有些期待地看向她,“怎麼樣?”
顏則卿搖搖頭,“不行,她沒有”
言君見此沉默下來,五指握緊又鬆開,眼神也稍許黯淡。
良久。
他用手機發了幾條信息出去
與此同時。
京城,宗武院。
中庭之所。
封閉且仿若天然的石屋裡挑起燈火,驅散黑暗,照耀出四方石壁上密密麻麻的象形圖案。
中間,一張古樸桌案上,有人借光持筆,臨摹描繪,卻隨之又咬住筆頭,沉思許久,最終把這最後一個象形圖,‘翻譯’成了幾個文字。
嘩啦。
大量素紙被聚攏,下一瞬又被撚得粉碎,唯獨留下小小一疊,被好生收起
石屋外。
一模樣看似年輕,卻身著黑金龍紋長袍的男子坐於石桌前,手捏杯盞,自飲自酌。
片刻後。
噠噠噠。
拖鞋被趿拉的聲音響起,他微微側目,去看那一身粉白貓耳睡衣,端得可愛,卻麵色平靜,儘顯古典嫻雅姿態的老友。
“可是已成?”他問。
清靈聞言點了下頭,依舊趿拉著那雙粉色毛絨兔拖鞋,一步步緩慢走來,然後到石桌另一邊,悠然落座。
“辛,我還需要‘一點’資源。”
辛聞言有些意外。
“哦?你不是已經破而後立,怎還需要?”他抬首望天,麵色蒼然,“往上可是已無路了。”
清靈聞聲也抬眸看了眼天際,卻看到了彆樣的東西。
末了,她收回目光,平靜道“有點小用。”
“小用?”辛稍有驚訝,又很快平複,他看了眼清靈,略一思索,“莫非是那陸家出了個絕世天才,不僅讓你為其撰寫典籍,還如此費心資源?”
清靈平靜注視他,“你非閒心之人,何必多問。”
“嗬嗬,悠悠幾千載,又一位老友登頂,心中暢快,便好奇幾分罷了。”辛似是而非地解釋句。
見人左顧右言他,清靈眼睛一眯,語氣平淡道“給或不給。”
看得這一副不給就要動手硬搶的模樣,辛嘴角一扯,卻是溫和一笑。
“嗬嗬,一點資源,不足道哉,老友既然要,晚些隻管去取便是。”說到這,他語氣一轉,“不過,難得清靈真哦,難得清靈至尊前來看望為兄,哪怕事出有因,也令為兄欣慰,不如借此機會,陪為兄痛飲一番,好以此”
然而他話未說完,清靈便打斷道。
“有事便說,何必尋這旁門借口。”
辛見此輕聲一笑,“嗬嗬,不急,小酌幾口,也算得上是人生一樂趣不是嗎。”
他一邊說,一邊拎起小木壺,就要給清靈斟酒。
清靈見狀,卻是抬手一攔。
“為何?”辛手勢一頓,看向她,麵色故作不愉,“莫非是嫌棄為兄的酒差不成?”
清靈搖頭,眼裡莫名,“非也,隻是我如今不再飲酒了。”
見她說得肯定,辛有些疑惑和遲疑了,不禁看看自己手裡的酒壺,“那這”
清靈靜默少許,抿抿嘴唇,問道“有小豆奶嗎?”
此話一出,辛更加疑惑,“那是何物?”
說著他思索幾秒,沉吟道“為兄隻聽過豆穀類研磨後的”
“如今世道之物。”清靈接話,表情和語氣都相當篤定,“很好喝。”
辛聞言恍然道“原來如此,為兄數百年未出,倒是孤陋寡聞了。”
說著,他腦袋稍稍一扭,口中輕喚。
“臨觀。”
嗡。
煌音如波紋般朝四麵擴散,這承載著整個華夏巔峰戰力的宗武院被瞬息驚動。
某間屋子裡,盤膝靜練的裴臨觀猛然睜眼,然後起身,頃刻間人影消散。
再出現時,已至中庭之所。
“至尊有何吩咐。”他身姿挺拔,站得像個那啥,卻是躬身抱手,全然不敢直麵至尊之威。
“著人去找些嗯,找些小豆奶來,清靈至尊要品鑒一番。”
此話一出,裴臨觀心裡頓生古怪,但麵上還是肅穆莊嚴,“明白,我這就”
這時清靈開口叮囑。
“記得要小貓牌的,草莓味”她思量兩秒,又交代道“還有,再帶個貓貓杯,要小號粉色的”
片刻後。
石桌上已然無酒。
另一個木壺被擺在桌上,蓋子縫隙裡還飄蕩出帶淡淡草莓香味的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