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萊強壓著心中的狂喜,慢悠悠坐在他對麵的一張板凳上,慢條斯理又不失溫柔地問“你好幾天沒有吃飯了?”
蕭赫的確好幾天沒有進食了,連口乾淨的水也沒有喝。
在雅瑪市借酒消愁,沒有胃口吃,跟隨他多年的劉伯伯侄子劉幸生剛開始一日三餐給他訂飯,他都吃兩口丟下,做衛生的阿姨定時清理掉。
準備跳樓的那幾天,劉幸生不見了,他也不沒有什麼胃口。餓了就喝幾口葡萄酒。上山的路上吃碗泡麵就再也沒有吃東西了。
現在他餓得兩眼冒金星,前胸貼後背。
但就是不知道如何把屋後菜園的菜、提上山的米以及母雞下的蛋及變成食物。
他一直乾等著一行回來給他投食。
從小到大,他就是投食喂大的。他還沒有開口,隨從就知道什麼意思。現存的香噴噴的飯食就出現在麵前。
他病懨病抱怨著“是啊,那個流浪漢走了兩天也不回來,把我一個人晾在這。”
蕭赫餓得兩眼發綠,頭靠在椅背上,眯著眼睛,加之過長的頭發耷拉在眼前,看不清眼前的女子長相,更看不到對方眼裡那種獵人逮到獵物的狂喜。
他又問“你,你是來給我們燒飯的吧!”
若萊也不搭理他,氣定神閒地坐在八仙桌旁,從行李包裡掏出一袋東西出來,塑料袋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拿出一袋薄脆餅乾,撕開包裝袋,一股杏仁香味很快彌漫到蕭赫的鼻尖,他動了動嘴唇,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他坐直身體,微眯著眼睛,望著若萊手中的餅乾。
他咽了咽乾涸的唾液。
真想上前搶著吃,但多年的修養讓他克製住。
咯吱咯吱,寧靜的氛圍裡傳來若萊吃著餅乾的清脆聲。
偏偏在饑餓的人麵前吃飯吧唧、在落魄的人麵前嘚瑟,她這是故意的吧!
他耷拉著腦袋,掀開一條眼縫,惡狠狠地掃過去,但目光是那麼的微弱,連眼皮都掀不開。
“太美味了,薄薄的脆餅乾,上麵還散了噴香噴香的杏仁,真是絕了。”
若萊一邊手指輕捏著餅乾端詳著,不住地讚歎,一邊觀察蕭赫的反應。
貓抓到老鼠後,不立刻吃掉,而是玩起欲擒故縱的遊戲,大概情景也就如此。
蕭赫拚儘全身力氣,抵製著食物的誘惑。
他見她在戲弄自己,隻能乾瞪眼,一句話不說。
擱在彆人身上,若萊會毫不猶豫遞過去,還可能舍出全部。
但眼前的人是蕭赫,讓自己丟了飯碗的人。
“你也知道餓?你怎麼沒有想過,你讓彆人丟了飯碗,致人挨餓的事。”若萊冷冽地責問道
他從喉嚨擠出一句話“啊!什麼?”
蕭赫餓得身體輕飄飄的,腦子也空空的,思維神經都搭不起來了。他好像沒有開除過員工吧!也許有,也許沒有,他哪記得了。
又是一陣餅乾的脆脆聲。
“你是誰?”蕭赫反問著。
“我就是被你砸掉飯碗的人。你不覺得你現在是罪有應得嗎?”若萊已經起身了,怒斥著。
蕭赫努力睜開眼睛,但還是看不清人,又用細長的手指撥了額頭的幾縷長發,努力聚集目光,辨認對方。
但眼前人怎麼多一個光圈啊?還有重影?在閃動。
他看得很吃力,又閉上眼睛,不想啟動身體任何器官。
什麼時候自己讓人丟飯碗了?她丟飯碗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腦子卻轉得緩慢。
就跟上網卡頓的手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