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蕭赫慢慢發出熟睡的鼻息聲,她緊繃的神經好像忽然鬆懈了,失聲痛哭起來。
一股股熱淚滾滾落下來,壓在胸中的那種千斤重的悶氣如溪流流瀉出去。
她一下子全身癱軟在藤椅中。
蕭赫再夢囈般說著胡話她已經聽不清楚了。
他迷迷糊糊感覺有一個女人哭哭啼啼的聲音,她好像很傷心,很難過。
因為那個女人認為自己好快要死了。他想張開嘴說,我隻是發燒了,媽媽,你彆擔心,我不會死的。
是的,那個女人是他媽媽。
一個小幼兒發著高燒,媽媽守在他身旁。他想睜開眼睛看看,看看他的媽媽,他好久好久沒有見到他媽媽了。
他努力掙紮著,想從夢裡醒來,看清身旁的媽媽,他的溫柔又慈祥的媽媽,幫她蓋著被子,不停地撫摸著他的額頭,他多想再看看看她。
但就是睜不開眼睛,眼睛皮好像被黏住了,分不開。
又好像身體沉沉的,被壓住了,好像夢魘了。
夜裡他不停地呼喚媽媽,媽媽,漸漸地媽媽的影子在腦海裡越來越迷糊。
化作他夢中情人的模樣,清輝明亮的眼睛,波浪的卷發,笑顏如花。
繼而,媽媽的影子和夢中情人的模樣重疊了合一了。
他也沉睡過去了。
清晨的鳥兒在林間彼此呼喚起床,一縷晨光照進窗戶。
若萊微微睜開眼睛,低眉一看,不是昨晚裹屍布的綿綢白,而是一道透亮的膚色白。
這給她的驚嚇不亞於裹屍布。
她緊張地從椅子上跳起來,
怎麼回事?她闖進來把他做了?
啊!
粉唇嘟成一個小小的o形。
她昨晚吃錯藥了?變身美少女戰士?闖進來然後……
再看看自己的衣服,一件不減。
不對啊?衣服還在呢?
她頭疼欲裂,回想不起來,乾脆也不想了,立刻悄悄地溜走了。
她心撲通撲通地跳著,匆匆跑到廚房。
廚房地麵還濕漉漉的,慢慢想起來怎麼回事。
好像著火了,然後她滅火,一不小心把蕭赫滅了……
似乎漸漸回憶事情的前因後果,但自己竟然如蕭赫的親媽般守護著他那一段,她好像斷片了,細節想不起,隻知道自己恐懼,估計當時怕弄出人命又出手相救。
事情就是這麼回事,但似乎哪裡缺少某個環節,前因不搭後果。
這時候她想起來白色床單的情節,她極其畏懼白色床單。
一見這床單,她的大腦就一片空白,魂不附體,然後就身不由己,好像鬼上身,中邪似的。
下山後找找心理醫生看看怎麼回事。
現在若萊又回到了若萊的身上,她也不管蕭赫死活了,徑直回到廚房。
廚房灶台上還是擺放著昨天沒有燒的青椒、韭菜和雞蛋。
她記起昨晚情急之下好像生了火,還燒了水。
揭開鍋一看果然裡麵還有水。
她又偷偷溜進蕭赫房間,去拿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