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萊說“尚誌,你想的也不是不對,是你的渴望的信號,如果你的渴望被滿足了就不會再想了。”
“好像你很懂?你有過經驗?”尚誌說著,又望下蕭赫。
蕭赫繼續吃著菜喝著雪碧,表情依舊。
“我有過彆的欲望,我猜欲望本質都是一樣的,滿足了就不會再想了。比如小時候喜歡吃糖,奢糖如命。我媽怕我生蛀牙,不給我吃糖,但是好像她越不給我吃,我越想吃,後來我外婆說,吃夠了,就不吃了。我媽買了很多糖,隨便我吃,現在看到糖我就惡心了。”
“難怪師傅說不要壓抑任何欲望!”尚誌似乎明白了。可是,他以前一個月做的次數也不少,但好像沒有哪位女人使他滿足。
若萊又說“我媽買回來糖,我一半都沒有吃完就不想再吃了,性欲望的滿足跟次數沒有關係。”
尚誌眼睛睜得像銅鈴。問“若萊,你不會有過這樣的體驗”
蕭赫插話“她前半生沒有異性朋友,都是與異性有仇。”
“我好榮幸啊!”尚誌得意。的確發現若萊夠哥們。
“我來說下吃的欲望,你可以比對下。”她放下筷子,似乎回憶著“我觀察過體重過胖的人吃飯方式,常常是狼吞虎咽,沒有細嚼慢咽。他們好像不是享受吃,或美食本身的滋味,而是在填空,填補一個巨大的黑洞似的。我想你在運動的時候可能也是如此,沒有享受過程,欲望來了,隻想立馬去解決。”
尚誌若有所思,似乎如此。但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
“當我媽給我一大罐糖,我高興極了,然後找一個安靜的角落,抱著罐子,坐在那裡一顆一顆慢慢吃,糖果被我的唾液、舌頭融化掉的。那甜的味道,在口中層層遞進,漫溢到口腔每一角落,從微甜到甘甜到甜津津,還有其他各種甜味,蘋果的酸甜,奶香甜,蜂蜜甜,我非常認真地品嘗每一塊糖果,我都感覺那甜味在我身體擴散,吃到甜得發齁才罷休,連續吃了幾天就不想吃糖了。”
尚誌和蕭赫聽得入神。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抱著一罐頭坐在台階上吃著糖的畫麵出現在他們眼前。
尚誌低頭對蕭赫小聲說“蕭赫,你要有思想準備。”這個若萊可不是一般女人了。
蕭赫笑笑,心想,他求之不得呢。
“我想如果欲望被壓抑,大腦就經常浮現我們常想要的畫麵,比如暴富、成功、高光時刻等等。滿足我們求而不得的願望。”
若萊接著說;“其實大腦幻想是緩解我們的痛苦,雖然它常常使我們與當下脫離,但若沒有大腦,人活得很痛苦。人活在世上不好受的,如果普通人不幻想一夜暴富,一夜登上頂峰,不刷點短視頻,每天的工作就像壓死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
蕭赫頓了頓,說“你說得沒錯,《指環王》《霍比特》作者托爾金,年輕的時候他作為英國的遠征軍少尉去法國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親眼目睹了一萬九千二百四十名英國人戰死,腦海中出現了一係列幻想,精靈、人與人獸為了爭奪權力的戰爭,這就他後來作品基本內容。幻想成了他心靈衝擊的緩衝地帶,寫故事也是他療愈戰爭創傷的方式。”
“蒲鬆齡估計也是,在他的作品中療愈自己科舉沒有上岸的創傷,還有很多文學作品。陶淵明《桃花源》,就是對美好生活的向外,那時候戰爭不斷,百姓生活太苦了。”
“陶淵明不是靈魂出體去了某個獻祭?”蕭赫揶揄道。
若萊笑著說“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對文學作品,包括對世界看法都因人而異,沒有是非對錯之分,隻要自洽即可。”
尚誌並不知道他們笑的是什麼梗,自己思考片刻,說“我明白了,有文采的人以文字療愈自己,像我這樣的人,就刷刷手機,玩玩遊戲,還有找女人。”
“所以不用指責任何人。寶寶心裡都苦。”若萊說。
尚誌輕舒一口氣。
若萊又補充道“原諒自己,就不那麼苛刻彆人,大家都彼此彼此。”
“你們倆是不是天天都聊這些內容?”尚誌問著。
蕭赫回應“差不多。”
若萊反問“是不是後悔沒有參與我們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