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剛才說什麼？”雲紅棉簡直被五雷轟頂。
下班回來，她看到了方梅果拿回來的行李卷兒，還有兩個盆子，香皂，肥皂，毛巾這些物資。
值不少錢，沒有票根本都弄不來，這是誰拿回來的？
方通海說跟他沒關係，這時候方梅果正好從外邊進來，就告訴他們她報名要下鄉了，而且名已經報好了。
雲紅棉把方梅果腦袋戳的往後一仰一仰的，“你腦袋被驢踢了，還是被門擠了？你才多大呀就下鄉？
十六歲才達到標準，你才14歲，你下鄉能乾什麼？
問題是你為什麼要下鄉？彆人躲都來不及，你是傻子嗎？
下鄉是那麼好玩的嗎？你有鋤頭高？”
方梅果感覺腦門子都快被她媽給戳爛了，本來在下鄉與不下鄉之間她還在猶豫掙紮。
現在被她媽這麼一戳火氣就上來了，她把腦袋往旁邊一躲，“我為啥下鄉？你說我為啥下鄉？你要不要看看你現在在乾啥？
就你這樣對我，還想把我留下來給你當牛做馬？做夢。
我早就受夠你了，你生了兒子自己不伺候讓我給你伺候。
你覺得我伺候的不滿意，要麼就罵我，要麼就打我，我不走，留下再被你當老媽子啊！？”
雲紅棉氣個倒仰，她一手插著腰，一手指著方梅果咬牙切齒，“好，好好好，翅膀硬了是吧！？
我看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也好，我倒要看看你到鄉下有沒有求我的那一天，等你求我了，你看我管不管你。
幫我伺候幾天兒子你就有意見了，我沒給你吃還是沒給你穿？
咋滴？離了你地球還不轉了？你趕快給我滾犢子，你看你走了你弟弟有沒有人管？
家裡還有雲朵在呢，我能讓你給我拿捏住？”
方通海，“咱家收音機呢？”
雲紅棉打罵孩子方通海從來不管也不插手的，所以娘兩個互罵那是日常，方通海壓根就當啥事都沒發生。
每天下班回來他都得把收音機打開聽一聽裡麵的新聞，結果找了一圈兒，收音機沒了？
家裡就兩間房子，所有東西都一目了然。
雲紅棉，“不知道啊！我也才回來啊！
雲朵，收音機呢？你今天可是在家的。”
方雲朵嚇壞了，早上方梅果要搬收音機走的時候她就不讓，就怕她媽回來打他們。
姐妹兩個拉著收音機拔河，差一點兒就進行殊死搏鬥了。
方梅果到底比方雲朵大兩歲，她搶不過方梅果，收音機就被方梅果拿走了。
方雲朵‘哧溜’一下子鑽進了自己和方梅果的小屋裡，把門留一道縫兒，然後對著外邊喊，“收音機被梅果拿走了，不關我的事，我阻止了沒阻止得了。”
說完之後哢嚓把門就關上，接著就聽見插門的聲音。
“……”
雲紅棉拍拍心口，“我不氣，我不氣，本來這幾天我氣的奶都沒了。
方梅果，趕快把收音機拿出來，我今天不打你。”
方梅果雖然早就做好了挨揍的思想準備，但事到臨頭的這一刻，她還是覺得害怕。
她找了一個安全的位置，如果被打就能奪門而出的地方。
突然她眼珠子一轉，“這可不賴我，原因在你自己身上。”
雲紅棉，“你說啥？你再給我說一遍？”
方梅果梗著脖子，“咋不賴你？雲渺渺說了，前兩天你們在我二舅家她就讓你把收音機給拿過去。
結果你沒拿，她找上門了，還說了，如果不把收音機交給她，她，她就給你廠裡送破鞋。
為了咱家的名譽，為了我爸的臉麵，我能不給她嗎？說來說去還不都是你造的孽？”
雲紅棉眼前陣陣發黑，“你是傻子嗎？她要你就給？”不過這句話已經說得有氣無力了。
轉過頭對沒事人一樣的方通海說，“你就沒個反應？這你也忍得下去？
你可是頂門立戶的頂梁柱啊！不能替自家老娘們出頭，要你有啥用啊？
你就是個吃軟飯的，可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