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謙不甘心還是策馬跑到山石滑落處,眼看道路被巨大的山石擋得滿滿當當一點空隙都沒有,很多人都在那裡幫忙搬移山石。
“三少爺,雨衣!雨衣!”後麵跟著來的小廝手裡拿著雨衣跑過來。
孝謙才沒有那麼時間去穿雨衣,他沒有理會跟來的小廝而是下馬飛奔到山石處拉住一個挑石頭的工人,“大叔,這裡什麼時候才能通路啊?”
“你看看這些石頭,我看怎麼也要三天呐!”
“三天?”孝和的病怎能經得起三天的等待?孝謙又問道“那麼從這裡去桃源鎮還有沒有彆的道路?”
那位大叔搖搖頭,“僅此一條大路。不過......”他指了指頭頂上山巒疊嶂的高山,說道“不過還有一條小徑能繞過去。就是翻過這座山。但那條路很難走,再加上陰雨不斷道路濘滑不堪,更是難上加難啊。”
孝謙看了看那高山,若要翻過這座山約摸一整天的工夫,總比在這裡等上三天來的快。隻要翻過這座山,回到驛道上就能買馬繼續前行。孝謙沒有考慮太多就往山上走去。
“三少爺!這路不好走啊!”小廝拉著他勸道“不如等他們搬走了山石再說吧。”
“二哥等不得!你在此處守著,一看到道路通了之後馬上回家稟報老爺、太太!”孝謙吩咐完就徑直往山上去了。
若說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要翻過大山真是難事,估計連道路都認不清。可咱這位鐘家三少爺從小就喜歡和那些農家孩子們玩鬨,爬山下水樣樣都喜歡,所以在這大山裡麵他也不曾迷失了方向。下過雨的山路很不好走,沒多久孝謙就已經渾身都是泥了。雨一陣大一陣小的沒有斷過,孝謙從上山一直到現在已經走了整整五個小時,從山路邊往下看去似乎已經走了一半的路,前麵是個矮樹林,穿過去就是下山的路了。孝謙有些餓了,身邊也沒有帶什麼吃食看到矮樹林邊有幾棵果樹便伸手摘了幾個果子果腹。那山裡麵長的果子又酸又澀,孝謙也不管幾口就吃了下去,有了力氣才能繼續趕路。
矮樹林裡麵枝丫雜亂,一不小心就會扯破衣服劃傷皮膚,才進樹林沒多久孝謙身上就已經被扯破了好幾處,手臂上小腿上也被劃破了好幾處。突然又是一陣大雨,身上已經濕透的孝謙又被澆了個透心涼。這矮樹林走了整整兩個小時才走了出來,眼前便是下山的道路了。
孝謙抹去臉上又是水又是土又是小樹葉的汙垢,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更何況是下過雨的山路?濕滑的石階讓孝謙摔了好幾個跟頭,孝謙倒是無所謂,除了身上疼痛一些外就這麼跌跌撞撞地滾下山去倒比走下去更快些。從上山時的晌午一直到現在已經漸入夜晚,眼前的道路越來越看不清楚,摸出懷表看看已經晚上八點鐘了。孝謙已經在靠近山腳的地方,漸漸有些人經過,看到他衣衫破損的樣子都很奇怪地看著他。山腳下是一個小小的村莊,孝謙來到一個小茶攤兒拿起茶壺“咕咚咕咚”就喝了大半壺。
“客官,您......”小二看他這個樣子還以為是遭了劫的客商。
孝謙從兜裡摸出兩個大洋,道“快弄幾個包子來,我吃了好上路。”小二拿了錢立刻端出五六個大肉包子,孝謙大口大口地吃光了。再喝上幾杯茶就覺得肚子裡有了貨色有了力氣。他又拿出幾個現大洋,道“給我弄匹馬來,我要趕路!快!一定要快!”
小二拿了錢立刻找來了一匹馬,孝謙把餘下來的錢打賞了小二,然後就跨馬往家趕去。有了代步的馬匹孝謙也不敢放鬆,一定要在淩晨趕到家。
“孝謙呢?”孝和一醒過來就著急地問道。
意沛一直守在他身邊,她忙替他擦了擦汗道“孝謙回去找宋大夫來了。”
“宋大夫?那豈不是要回家去?”孝和聽著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聲就擔心地問道“一直下著雨,他路上怎麼走?”
意沛沒有告訴孝和孝謙是選擇了山路,否則他會更加擔心。“你彆擔心了,孝謙這麼大了,會懂得照顧自己。”
孝和渾身發熱,有時候迷糊有時候清醒。“意沛......意沛。”
“嗯!我在這兒呢。”意沛握著他的手,掌心裡滾燙滾燙。
“意沛,我沒事兒,我會好起來的。”孝和麵露勉強的微笑,“我答應過你的,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相信我......相信我......”
也不知道孝和這話到底是清醒還是夢話,說完後就又睡了過去。意沛含淚替他交換了敷在額頭上的冷巾。“我一直都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她繼續握著孝和的手在他身邊守著。
岑意沁悄悄走進來看到妹妹紅著眼睛坐在孝和身邊,便輕輕地拍了拍她。“妹妹、妹妹。”
意沛轉過頭看到是哥哥,“哥,什麼事?”
“你出來一下。”意沁帶著妹妹走出了屋子。
意沛不想離孝和太遠,在門口就停了下來。“哥,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吧。一會兒孝和醒來會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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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沁看了看屋裡睡著的孝和,說道“妹妹,哥有一句話放在心裡不說感覺對不住你。”
“什麼話?”意沛似乎沒有什麼心思聽哥哥說什麼。
“妹妹,剛才大夫把我悄悄拉到一邊,說......”意沁歎了口氣道“大夫說妹夫的病這次恐怕過不去了。”
“大哥!不要胡說!”意沛一聽立刻很嚴肅地製止。
意沁愣了愣,意沛向來溫和難得看到她生氣的樣子。“妹妹,我知道這當口說這話不好,但是你是我妹妹,我不能看著你將來孤獨一輩子。”他拉著妹妹的手說道“我和娘商量過了,你當年嫁給孝和是為了他的病,是鐘家的童養媳。如果這次孝和真的......那我們會托族老去和鐘老爺商量,讓他同意你離開鐘家,恢複自由身。”
“不!我不會這麼做!”意沛堅決地說道“彆說孝和現在還好好兒的,就算真有那麼一天,我也不會離開鐘家。我既然許了孝和,那就是鐘家的人。鐘家從來沒有虧待過我,我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妹妹,那可是一輩子啊!”意沁心疼地說道。
“現在不說這些。”意沛說道“現在把孝和調理好了才是正經。”說完就轉身進了房。
半夜,隻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鐘家看門的老張跑來開門,“這麼晚了,誰啊?”一開門就看到一個衣衫破損的人站在門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