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意沛手指上燙紅的一塊皮膚,孝謙便皺起了眉頭,“看你笨手笨腳的。這本來就不該是你做的事情,偏偏要拿來做,你這是折騰自己呢?還是折騰彆人?”他捏著意沛的手滿口的責備,他寧願她每天無所事事地做她的二少奶奶,這樣也省了這份心。
意沛忽地把手收了回來,臉上顯露出不悅。“三少爺自有要緊事去做,我不敢誤了三少爺的事。”言下之意便是不要孝謙來管自己的事情。
“你怎麼不知好歹?這個家裡除了我還有誰願意搭理你這事兒?”每每提及這事兒孝謙就莫名地有火。
“多謝三少爺了,我也說過多次,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一切都是我願意承受的。”意沛再一次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事到如今,難道你依舊不後悔?”孝謙反問道。
“我......”意沛一時語塞,以前的她可以斬釘截鐵地告訴孝謙,她不後悔。但是過了這大半年,她嘗儘了婆婆的刁難和折磨,也試過孤立無依的困境,再問她是否後悔,她不敢再那麼果決地說“不後悔”了。
其實多少個深夜,她看著自己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耳畔時而會響起孝謙問她是否後悔的話語,她默然了。她隻有再次拿起孝和的相片,告訴自己應該堅持下去。是否依舊堅持,或許也隻有意沛自己才知道。
看到意沛猶豫,孝謙忙問道“是不是後悔了?”
“沒有!我沒有後悔!”意沛轉過身將蒸籠裡的燕窩取了出來放在托盤上,“我要給婆婆送燕窩去了,三少爺也請忙去吧。有的事兒不是您該理該管的。”說著就往外走去。
“我應了二哥,就一定會管到底!”孝謙攔住她道“你以為我想管?我是個守信的人,既然應了就要兌現。”他上下打量著日漸消瘦的意沛,歎了口氣道“你看你,越來越瘦了,渾身上下也是傷痕累累。唉~~這日子......換作是我早就撂挑子不乾了!也就你這個吃了秤砣的人才願意咬牙忍下去。”孝謙的這幾句話沒有之前的那麼生硬,倒是讓意沛的抵觸情緒緩和了一些,“我不在的這幾日,二娘有沒有欺負你?”孝謙低聲問道。
隻見意沛微微搖頭,地下頭去。“沒有。”這一聲說得顯然有些心虛了。
“唉~~”孝謙隻得長歎一聲,“快去吧,送晚了又要受苦了。”他順手從灶頭上拿了一個冷饅頭,邊啃邊往外走。
“喂!那是冷的,還是熱一熱再吃。”意沛提醒道。但孝謙卻頭也不回地走了。
孝謙無處可去就去了母親那裡陪著說話,難得這個平時跟野猴子一樣的兒子肯坐下來陪自己,金如珍滿心歡喜。
“你爹說你大有長進,為娘聽著心裡真是高興得很。”金如珍拉著兒子的手欣慰地說道“我的兒可算是懂事兒嘍。”
“娘,您兒子一向都很懂事兒啊。”孝謙“嘿嘿”地一笑,道“隻不過跟前兒有一個更聽話的大哥在,所以就顯得我特彆調皮了唄。”
“說起你大哥,倒是真真兒的好。”金如珍一向都最喜歡長子孝恒,“如今你也大了,算是能替他分擔一些了,也好讓他想想彆的事兒。”
“彆的事兒?什麼事兒啊?”孝謙問道。
金如珍看著孝謙笑道“你這鬼靈精。又來套我的話茬。”
“兒子哪兒敢呢?”孝謙撒嬌道“娘替我們兄弟打算的都是為了我們好,還用得著套嗎?照著做就是了。”孝謙的嘴甜起來總是那麼地討人喜歡。
金如珍自然是被他的話哄得歡喜得緊,“你這孩子就是嘴貧!不過這事兒呢也的確是要聽父母的才是,你大哥也不小了,該找一房媳婦兒了。我跟你爹正物色著呢。”
“咦?這是要替我找嫂子呢?”孝謙聽了心頭不由地想起了孝恒和小魚,倒不如替孝恒多打探一些?“那可有看中的人家?”
“暫時還沒有,不過都托人打探著呢。”金如珍道“孝和雖然已經過世,但也算是成了親。按禮來說長幼有序,實在是因為孝和的病才亂了這個規矩。所以你大哥的婚事也是越快越好。這樣才像個樣兒。”
孝謙心裡打著鼓,心想著是不是應該是時候探探母親對孝恒和小魚之間的口風。“爹和娘這麼操心,難保大哥自己個兒看中了哪家的姑娘,偷偷兒訂了終身也不一定呢。”
他說得沒個正經,金如珍也並未當回事兒。“你以為你大哥是你啊?整日在外頭胡鬨。他呀,老實本分的很,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興許呢......”
“不可能!”金如珍瞪著孝謙道“你可彆亂說話,這種子虛烏有的事兒萬一你爹聽見了,還當了真,我可為你是問!”
“哦。我不亂說了。”孝謙心裡不由地感歎將來孝恒和小魚之間將來注定坎坷的道路。
金如珍喝了口茶道“對了,你剛才從哪裡來呢?”
“哦,剛才我去了孝川那兒,看看他的傷勢。”孝謙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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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如珍滿意地點了點頭,“雖然你爹明令禁止,但作為兄弟,是應該去關心關心。他身上的傷好點了沒?”
“好多了,已經能跟我拌嘴了呢。”孝謙笑著說道。
金如珍想了想後便喚道“小魚!進來。”
外頭正在乾活兒的小魚聽到後忙進來候命,“太太。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