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恒因為孝謙的病情耽誤了兩天沒有去鋪子上,就在書樓的第二日孝恒便去鋪子上看看。循例問了掌櫃的一些事情後就拿著這幾日的賬簿打算進帳房翻閱,一會兒還約了季家綢緞莊的掌櫃的喝茶。
黨孝恒剛要進帳房的時候就看到孝川懶懶散散地從外頭進來,一進來就對夥計道“小四,給我倒杯茶來,要濃一些!”
孝恒本來想去帳房卻又折了回來,“一大早這麼累?昨晚做賊去了嗎?”
孝川一進來沒有注意到孝恒,他一發問忙坐直了身子打起精神來。“我昨晚......和沈家少爺談......”孝川滿腦子地想找一個借口,“談魚塘的事兒。”他總算想出了一個借口。
“莊子上的事兒不應該是孝謙管的嗎?再說沈家向來隻做茶葉生意,什麼時候又和魚塘扯上關係了?”孝恒一下子就拆穿了孝川的借口。他坐在一邊隨手翻閱著帳簿,佯裝渾然不知他昨晚去鬼混的事情。
“呃......”孝川忙圓謊道“我聽著也不靠譜,所以就沒驚動三哥。聽下來也覺得沒什麼可能。”孝川順著孝恒的質疑說了下去。
孝恒抬起眼來看看孝川,又低頭看賬本。“一夜沒回去嗎?渾身的酒氣。”
“後來喝多了,醉了。”孝川笑了笑道“一會兒我回去換身衣服再來。”
孝恒合上賬本嚴肅地說道“你已經成親有了家室,沒事彆老在外麵鬼混!家裡有妻子在,要顧著她。青春年華,難道要她每天等你熬夜換燭嗎?”
孝川本來就不喜歡小魚,對這門婚事也是無奈答應,所以他不喜歡有人來對自己的這樁婚事指手畫腳。所以孝恒一開口孝川本來還能陪笑的神色也陰沉下來。“大哥,你怎麼知道我不顧著小魚?答應娶她就已經很顧及她了。”
孝川的話顯然讓孝恒聽著刺耳,心下也憤慨不已。但礙於那麼多人的努力讓才讓他避開這段尷尬的關係,所以他也不能太直接地為小魚出氣。“是否對她儘到丈夫的責任,你心裡自己明白,旁人也看在眼裡。彆以為娶回家後就沒事了,家裡這麼多人這麼多張嘴,外頭也有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你們。說的是小魚,丟的是你自己的臉麵!”
“知道了。”孝川態度顯然很不屑。“多勞大哥費心。我回去換衣服。”說完就揚長而去。
孝恒看著他離開心下百感交集,這樣的孝川如何能給小魚一個將來?他要怎麼做才能保護好小魚呢?隔著這無法逾越的一層關係,孝恒心有餘而力不足。
鐘家少奶奶的生活對小魚來說有些枯燥,她已經不需要乾活兒,每天醒過來也不知道要做什麼。於是和婉儀一起聊天、逛花園成了她進門後的主要活動。兩人攜伴到意沛那裡探望,意沛的病並不重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她卻看上去總是心事重重。
“意沛,那日我給你的水粉用了沒?”婉儀問滿臉惆悵略顯神思的意沛。
意沛想著孝謙的病況,所以有些走神。婉儀問了之後才緩過神來,“啊!水粉啊!我收著呢。”意沛指了指梳妝台。
“我是給你用的,不是給你收著的。”婉儀在梳妝台上找到了那盒從上海買回來的水粉,“這盒粉最襯你的膚色,過來!我幫你上妝。”婉儀過來拉著意沛到梳妝台前,“你病才好,需要一些胭脂水粉來讓自己精神一些。然後我們帶你去花園逛逛,曬曬太陽。”婉儀微笑著給意沛上妝,“今天外麵的太陽可好呢,而且風也小多了。”
小魚站在她們身後,看著婉儀給意沛梳妝打扮。本來略顯暗沉的意沛在婉儀的巧手之下漸漸地容光煥發起來。“呀!婉儀你真是巧手啊。意沛,你好漂亮。”
婉儀回頭對小魚笑道“是意沛本身就漂亮,這隻是錦上添花而已。小魚你也可以呀,一會兒我也幫你上妝,一定也很漂亮呢。”
“我?”小魚搖搖頭,“還是不要了。”
“為什麼不要?”婉儀已經幫意沛打扮好,然後又把小魚拉過來按在梳妝台前,“你比意沛更可愛一些,用這個比較好!”她放下了那盒給意沛的水粉,改用另一種。
“一點點就可以了,如果讓婆婆看到,她會不喜歡的。”小魚擔心地說道。
婉儀才不去管這些,“放心。你們漂亮,二娘應該覺得有麵子才對。”很快她就幫小魚打扮好,“看看!漂亮嗎?”
小魚對著鏡子,果然不同。“婉儀。難怪太太和婆婆都那麼喜歡你。”小魚很羨慕婉儀。
婉儀一手拉著小魚一手拉著意沛往外走,“你們也可以變成我呀。”
三個妯娌來到花園裡的花廳裡,畢竟已經入冬花廳裡會比較暖和一些。外麵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暖暖的讓人舒服。
“冬天了,花園裡的花都謝了。”婉儀有些失望,“唉~~還好有你們在,否則我還真不知道怎麼打發時間呢。”她坐回來看到小魚和意沛都在做著針線。“你們說我的手巧,我還說你們的手巧呢。這些針線活兒我自小就不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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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沛笑了笑道“你是大家閨秀,自然讀書寫字才是正經。”
“你不也是書香門第嗎?怎地又會讀書寫字又會女紅呢?”婉儀笑著道“彆老是看不起自己,自怨自艾。你看不起自己,又怎麼讓彆人看得起你呢?”
聽著婉儀的言論,小魚不禁想起婆婆交待的儘量和這位大少奶奶接觸。這樣的話小魚從來都沒有聽過,她知道不能聽但卻有著一種吸引力讓她極有興趣地聽下去。意沛低下頭去,略有所思,她和小魚一樣。或許她比小魚更有思想一些,但卻都埋在心裡不敢說出來。她很羨慕婉儀能毫不避諱地說出來,但她也知道那是因為她的背後是她的娘家,而這樣毫無顧忌的在鐘家發表自己的言論,對她來說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不過她和小魚一樣,喜歡聽婉儀說這些,就好像有人能說出自己的想法一樣親切。
婉儀坐下來讓人換了一壺熱茶來,“一會兒我要去看孝謙,你們同我一起去嗎?”
她突然提到了孝謙,意沛一個激靈抬起頭來。她很想去看看孝謙,但苦無借口接近。婉儀主動相邀是一個好機會,她僅僅想看一看孝謙是不是好一些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小魚說道,“他最討厭悶了。這密不透風的院子肯定把他悶壞了。”小魚在鐘家這些年當然了解孝謙的脾氣。
“意沛,你呢?”婉儀看著意沛。
“我......也去看看吧。”意沛回答得很緊張,“他也是因為我才病的。應該去看看他。”她給自己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當然這個理由僅僅是講給彆人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