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用過飯之後,許父給她裝了許多平日裡愛吃的零嘴,又把那鹹魚和鹹肉給她裝了好幾條在車上。
有些依依不舍的囑咐:“大丫頭,回去好好過日子,這女婿雖然瞧著有些麵冷,以後定能高中你的福氣在後頭,等爹爹在縣城站穩了腳跟就接你們過去,在那邊給他找個好夫子。”
許朝顏抬眸瞧見許婦鬢角的白發,有些不忍心,她也柔聲細語道:“爹出門在外也要注意安全,一家人平平安安是最重要的,錢財都是身外之物。”
許父見女兒說出這番話十分欣慰,以前女兒就知道吃喝穿那好看的衣服,在追著那孟秀才跑,眼下嫁人了懂事了。
他又掏了大約五兩碎銀遞過去:“這些銀碎銀你先收著,到時候給自己買些零嘴,或者去學堂的時候,請那些學子喝口茶也行,眼下姑爺在學堂裡讀書,他那個人性子瞧著有些冷清,想必人情世故這一塊兒,做的也不到位。”
許朝顏心中感慨萬分父親把這一層都想到了,她喉嚨有些哽咽起來:“爹爹這你就不必為他操心了,他那麼大一個人了,這些小事難道不懂。”
許父歎口氣:“他那爹在咱家做了這麼些年的賬房先生,爹還是了解的他們父子性子都比較冷清,特彆是你那公公性子古板人情世故這一塊兒做的肯定不到位,這些都要靠你來打點,以後就算落榜了回家來做個教書先生,你一輩子也不愁吃穿,隻是你這嬌縱的性子要改一改。”
“彆整日裡圍著那小子轉,還是要早點生下那子嗣,才能抓住他的心。”
許朝顏見說到這裡,臉上一片熱羞澀的開口:“爹,說到哪裡去了?我年紀還小不急。”
許父專門給女兒雇了一輛馬車,比昨日那牛車坐著舒坦多了。
許朝顏啃著一個香甜多汁的梨子,靠在馬車上若有所思,要不是爹爹提到,她倒是忘記一件事情,那日洞房花燭夜,她同秒哥不會就有了吧,在這古代缺醫少藥的,生孩子一不留神可是要人命的,再說了這具身體的年齡才二八年華歲,著實太小了算了自我安慰自己,應該不會那麼倒黴。
等她回到孟家院子已經過了晌午,自然沒有人給她留飯。
孟家祖母見車上搬下來一包又一包的東東西,眼睛都看直了,這許家果然是富裕人家回趟娘家都搬來這麼多東西。
她笑嘻嘻的走過來:“九和媳婦兒回來了,可累著了。
那油紙包的點心露出來,散發出的香味勾的孟祖母不自覺的舔了一下嘴唇,這幾日她們吃的都比較清淡,沒有再沾那葷腥一嘴清口水。
還是成親那兩日吃的好,桃花可是來這邊瞅了好幾回了,這不正巧那孟桃花這會兒又在那門口張望,估計是聽見那馬蹄聲,聞著味兒過來的。
“喇叭花你回來了,可有帶什麼好吃的?你看祖母大老遠過來迎接你,還不拿出來孝敬祖母。”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杵在那院門旁。
許朝顏緊緊的拽著那幾個包袱,眼神都沒有給她一個,還沒等她開口,孟九夏便竄了出來,叉著腰指著她吼:“有沒有東西也是我家的事,輪不到你來管孟桃花你彆有事沒事來我家院子裡晃。”
就算喇叭花帶了東西回來也是她們家的,同二叔家一點關係都沒,自從哥哥成親那日留了一些豬肉下來,這孟桃花每日都要過來蹭飯,不到一日見她們家啃的是野菜餅子便再也沒來,今日聞著味兒又過來了。
“哼,不給就不給,誰稀罕似的。”說完轉身離去。
“咦,你身上這衣服是什麼時候新做的?我怎麼沒有見過?”孟九夏指著她身上不合身的衣裳詢問。
許朝顏這時候才注意到,那孟桃花穿的衣服顏色過於豔麗,她年紀小穿在她身上有些老氣橫秋的樣子,那衣裳瞧著還有些寬鬆明顯不合身。
她一直也沒有往彆的地方想,孟九夏說著就要追過去:“你等等二嬸什麼時候給你裁衣裳了?我怎麼不知曉。”
孟家祖母見兩個孫女追逐起來,她一把拉住孟九夏訓斥起來:“你一個大姑娘家還同妹妹計較,平日裡的書都讀到哪裡去了?趕緊回去做你的女紅,我就說了女子無才便是德,你哥非要教你讀那老什子書,以後就在家給我做些女工補貼家用。”
“姐姐,姐姐娘尋你。”一個六七歲左右的孩子穿著一身舊衣裳,麵容同那孟九和有幾分相似。
許朝顏猜想這是他的小弟,之前她們吃飯的時候沒有見過,聽說病了幾日,今日才見到。
孟祖母見好處沒有撈著,心裡有氣衝著孫女發作一通:“你娘叫你去做事,你還不去,還處在這裡做什麼?在這裡當門神嗎?”
孟祖母趁著她不備順走了那包露出來的糕餅,藏在身後。
孟九夏臨走的時候還狠狠的瞪了許朝顏一眼:“都是你惹的禍,還不快點給我滾回去,把你那些家當收拾好,彆讓那些餓死鬼惦記咱家的東西。”
吼完之後也不顧許朝顏反應,直接搶過她的包袱,就往她屋裡送去。
許朝顏在後麵喊了一聲:“那個不用你幫我拿,我自己行的。”
孟九夏已經走到屋門口正欲推門,聽見她這般好心沒好報的話語,又有些氣不過:“你以為我想嗎?我還不是怕那些人惦記咱家的東西,你既然嫁到咱家來,這東西都是我哥的。”
說完也不管不顧,直接把東西放在桌子上邊留下許朝顏一個人在那發愣。
孟九夏拿了背簍割草去,李三娘拿了一壺溫水過來:“顏兒,你回來了可有累著?娘給你拿了壺水過來,你歇一會兒我去給你做飯。”
許朝顏瞧見她額間冒出的汗水,有些不忍心,這孟九夏的娘,雖說和孟家祖母相處融洽,也是因著她老實聽話,從來不跟她強嘴,家裡所有的家務活都落在她和孟九夏的身上,瞧見她額頭還未乾的汗水。
她掏出隨身的帕子遞了過去,乾巴巴的叫了一聲:“娘,要不你也坐下歇一會兒,擦擦汗吧,我眼下不餓,回來的路上啃了好幾塊餅子。”
這聲娘她叫的還是不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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