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鑽入鼻腔。
我迷迷糊糊掙紮著眼簾掀開一條縫,刺眼的光冷不丁激得我下意識再次閉緊了雙眼。
意識混沌間,我迷茫且艱難地喘著氣,不知自己是死是活,仿佛經曆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耳旁傳來嘈雜的聲音,震得我脆弱的耳膜嗡嗡直響,頭疼得幾乎要裂開。
緊接著,一股大力拉扯我的手臂從病床上摔了下去,身上亂七八糟的儀器插管掉了一地。
伴隨著的是男人憤怒的嘶吼聲。
“姚梓彤,你消失三年居然還在這裝死,沒死就趕緊回家給晴晴道歉,姐姐還在生日宴上等你,你居然連信息都不回……”
我費力睜開眼想看清誰在罵我,卻隻看見一堆天旋地轉的星星,渾身無力惡心得想吐。
無數的記憶如雪花片般湧入我的腦中,一股無助且時時刻刻想死的念頭頓時侵占了我整個思想。
我摸著地上冰涼瓷磚的真實觸感,這才意識到,我這該死的鬼居然又活了!
而且根據我腦中的記憶,我這是上了我的孿生姐姐姚梓彤的身!
可我的姐姐去哪裡了?
疑惑中,我頂著疼痛和眩暈驚恐地睜開了眼,看清了眼前所在的病房以及眼前對我怒目而視的少年。
下一秒,少年在看到我睜眼的刹那,那張妖孽般帥氣的麵龐上的憤怒表情徹底僵住。
因為我拉著他的褲腿吐了,吐了他剪裁得體的西裝褲上滿是臟汙。
吐完後,我身心一陣舒服,整個人虛脫般躺在地上,看著眼前呆若木雞的男人褲腿上一大坨腥臭味,而男人的臉更是臭得要化為實糞,不禁莫名好笑。
看來這姚梓彤成為植物人後被照顧得很好,胃裡還有這麼多流食。
我最後的記憶裡,是姚梓彤和薑汐在墓園裡一同轉身離去的身影。
而在姚梓彤的記憶裡,是她站在路中央麵對失控衝她疾馳而來的汽車,沒有躲避,任由車子將她撞飛十幾米遠。
當時她站在馬路中央那種強大的求死念頭清楚地印刻在我如今這副軀體的記憶深處。
相對於我當初怕死的性子,姚梓彤是無時無刻都在想死。
我從沒想到她的抑鬱症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
此刻我身旁被我吐了一身臟汙的少年好像才剛剛反應過來自己被吐了一身,暴躁地在原地瘋狂吼叫,讓同行的保鏢將我架著拖出了病房。
我不明所以他們要帶我去乾嘛,想找路人求救,去找薑汐,找周稟琛,還有我的辰辰和南南。
但虛弱的身體讓我說不出一句話來,隻能任由他們將我拖出了醫院住院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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