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辰鈺從水牢中醒來時,再次差點被身上傳來的劇痛疼暈過去。
他放眼看去,牢裡密密麻麻如水稻般一茬接著一茬泡在水裡的男男女女,霎時陣陣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整個水牢散發出難聞的氣味,熏得他無法睜眼,靠在水牢的牆壁上痛苦地無聲哀嚎。
他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把好好的生活搞成這樣了呢?
明明他可以和梓彤結婚,當上謝家繼承人,再和她生個混血寶寶,一起幸福美滿地生活下去。
可最後她為何要選擇當初同樣對她不好的姚易楓結婚呢?
他想,她肯定是故意氣他的。
氣他在她出獄後沒有去接她,沒有和她結婚。
氣他和姚晴晴越走越近,還對彆的女人念念不忘。
他當初不是不愛姚梓彤。
他隻是覺得他無論怎麼對她,她也會站在原地等他而已。
過去他天天嚷著要退婚,其實都隻是哄哄姚晴晴而已。
他覺得他既然決定和姚梓彤結婚了,已經做出犧牲了,就和姚晴晴再放縱一把,彌補年輕時的遺憾有何不可?
所以,他毫無負罪感地將並沒有罪的姚梓彤一同送進了監獄,想肆無忌憚和姚晴晴再放縱幾年,以後的全部時間都屬於她。
可他卻沒想到,她卻因此徹底不要他了,並和她的弟弟結婚!
他越想越痛苦,一下下將頭砸向牆壁。
直到一個滿臉水泡疤痕、麵目全非的女人出現在他眼前時,他一時間竟忘了自殘,被她嚇得下意識往後挪了挪,驚呼出聲“鬼啊!”
此時的姚晴晴看著眼前把她當成鬼的男人,恨不得抬手給他頭上一個暴扣。
但她卻反而抬手輕柔地撫摸過他的臉頰,覆在他耳邊低語,“彆怕,我是晴晴啊,我會救你出去的!”
謝辰鈺聞言這才鬆了口氣。
但驀地,他想起剛剛嫌惡她的樣子不免有些尷尬,畢竟她也是自己喜歡了多年的女人,見到她這幅樣子,說不心痛都是假的。
他摸了摸鼻子,神情心虛又沮喪,“你自己都這樣了,怎麼救我出去?”
姚晴晴被燙得滿是血泡的唇勾了勾,覆在他耳邊低語,“隻要你聽我的,我保準我們兩人都能出去……”
謝辰鈺聽著她在耳邊的話瞪圓了眼,一臉的糾結和躊躇。
但最終還是點頭同意……
*
夕陽落下,星點垂幕。
姚易楓帶我坐上運輸物資的纜車穿梭在山穀之間。
他從後背環抱著我,和我一起俯瞰山底深不見底又充滿神秘的深坑。
好幾次,他看著看著,總趁我看得入迷湊著唇過來就要親我,卻被我三番兩次彆過頭或說話打斷。
不知第幾次索吻失敗,他好像變得有些焦躁,靠在我肩頭的呼吸聲也逐漸開始變得粗重起來。
我不明白這年紀輕輕的小夥到底是怎麼能對一個大他那麼多的姐姐下得去嘴的?
甚至那些無時無刻都想占有她的心思,幾乎都寫在臉上了。
就在我還在思考怎麼一次次從這饑渴的小狼崽手中完美逃脫時,纜車突然停在了山穀正中央,不再前行。
我正想詢問,驀地,空中傳來一陣煙花炸響。
隨即,無數朵絢爛的煙花將整個山穀填滿,如一幅幅濃墨重彩的神來之筆為大自然添上亮麗的顏色,美得宛如生活在童話世界之中。
姚易楓驟然從我身後鬆開手,繞至身前在我跟前跪下,掏出一枚有鴿子蛋大小的鑽戒向我求婚。
他說他還沒正式求婚,怎能讓我就這麼委屈地嫁給他。
我看著跪地的青年和他手中的鑽戒,不免有些恍惚。
這一刻,我能感受到姚梓彤的心臟不可抑製地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