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了約半個時辰,最終停在一棟茶樓前。
司徒瑞親自撐傘攙扶她下車。
楚嫆環看四周,兩邊都是商鋪與酒館,街道上沒什麼人走動,較為冷清。
離許府和衙門都不算遠。
進入茶館,他輕車熟路的將她帶上二樓包廂。
靜等須臾,茶水點心,一應俱全地送上來。
坐下後,又端上了膳食。
司徒瑞笑著解釋,"這個時辰,姑娘應該還沒來得及用早膳吧?"
"正巧我也沒有,我們一同邊吃邊聊。"
楚嫆訕訕一笑地拿起筷子,一臉不安與局促。
他看出後,忙不迭笑著安慰,"姑娘真的不用害怕。"
"我爹乃是順州的都督,掌軍事實權,可謂是這最大的官,什麼許太守、雲刺史都得在我爹麵前畢恭畢敬的。"
"所以,隻要本公子一句話,任何人都不敢動你。"
楚嫆眼神一欣喜,但很快又變得低落"這終究是麻煩公子了。"
"小女子家原在柳縣,因受水澇影響,親人怕我受苦,拿出大半的銀錢送我出來,說來阜城暫時躲躲難。"
"豈料這剛到沒多久,就發生了這檔子事。"
"更何況我明明什麼都沒做錯,不知為何要被帶走調查。"
司徒瑞給她倒了杯茶,"姑娘多慮了,你確實沒錯。"
"他們想帶你走,隻不過是想多查問幾句。"
"如今順州各地受澇,京城那邊一時半會還收不到消息,加上路段時好時壞,鄰邊各州各郡都無法支援。"
"這些天逃到阜城的難民確實很多,怕人一多就壞秩序,故而每個到來的人都得調查清楚,府衙那邊也好統計,安排住宿什麼的。"
楚嫆拿起茶杯,正欲喝又拿開,"這麼說來,若我剛剛被帶去府衙的話,也是這麼登記、安排吃住?"
司徒瑞眼巴巴地盯著她手裡的茶水,她說完這話,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對。"
神情一變,皺眉打量著她,話鋒又變了,"不過依照姑娘剛說的,恐怕分不到什麼好住處。"
"因為先前來的難民大多皆是流離失所,妻離子散,官府會由具體情況來定,有的會住在修建良好的宅院,亦或者專門接待的酒樓。"
楚嫆接著他的話問"那……我這種會安排到什麼地方?"
司徒瑞認真揣摩,"看姑娘的麵相與氣度,是個富貴人家的千金嗎?"
她輕笑地搖頭,"算不上富貴,家父前些年做糧商的,確有點家業,隻不過近幾年行情不好,虧損較重。"
聽到關鍵字眼,司徒瑞眸光一亮,但很快神情轉變,惋惜地歎道"以此看來姑娘估計會安排到四周較清冷的平屋小院,畢竟是獨自一人前來,且家境還算可以。"
"那些好住處都是用來收留更多人的。"
楚嫆故作諒解,頗為失落的微抿一口茶水。
他快速的捕捉到,笑容滿麵地寬慰,"但憐兒姑娘現在認識我了。"
"我們雖萍水相逢,但彼此還算有緣,相逢即是友,隻要你開口,本公子會儘量幫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