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清醒過來時,已是次日晌午,楚嫆冷靜得厲害,命令隊伍立即出發。
馬車內,青黛將那枚獨角金貔貅遞給她,"昨晚高勒奇折返溜入房間,估計是在找這東西。"
話語頓了一下,觀察著她的神情變化,"毒藥很可能也是在那個時候被調換的。"
"他們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奪取此物。"
楚嫆緩緩睜開眼,唇瓣上的傷口已結痂,臉色略顯疲態,接過金貔貅收好,一言不發。
青黛看她這樣,萬般愧疚與自責,"殿下,對不起。"
"如若我當時不追出去,或許就……"
她出言打斷,"青黛。"輕聲喚了一聲,扯出一抹淺笑,"你過來些,我想靠著休憩。"
青黛沒再出聲,坐到她旁邊。
楚嫆倚靠在她的肩上,重新閉上眼。
隊伍日夜兼程,路上歇息的時間也沒有耽擱太久,風吹日曬皆是馬不停蹄。
曆經半個多月,終於瞧見京城的牆門。
看守的士兵瞧是她的馬車,迅速地撤開一條路,恭送離開。
此時離皇帝壽辰僅剩下一日,城內熱鬨非凡,張燈結彩,還多了好幾處新建的高閣塔樓,城內河道同樣修了水上庭園。
隻出去一年不到,眼前便煥然一新,富麗繁華,比新春時節還要熱鬨。
楚嫆開一小半的窗,看著周圍的變化,竟覺著有些陌生。
馬車一路駛進皇宮的大門。
與此同時的清乾殿。
一襲黑色玄鳥紋袞袍,金絲銀線鑲繡,渾身難掩不凡之氣,衣著者是個麵容稍青雉的少年,雖年少,眉宇間卻不乏帝王的英氣。
單手拿起一枚白棋,眼神稍空洞,像是在遊神,隨便落在棋盤的一處空位。
對方是個鬢發全白的老者,在他放棋後,微微皺眉,"陛下,您可想好了?"
聞言,他愣怔了一下,回過神來,瞄一眼棋局,忙不迭伸手欲拿。
老者抬手一擋,笑得滿臉皺紋堆疊,卻甚是和善,"落子無悔,豈能再動。"
楚裕頓感無趣,拍了拍手,"不下了。"
"陛下可是有煩心事?"老者問。
他透過屋簷望向天空,長歎一口氣,"明日便是朕的生辰了,居然還沒有回來。"
"柳太傅,你說會不會是出什麼事了?"
柳贇摸上雪白的胡須,輕輕歎息,"順州澇情前幾日才有消息傳來,長公主殿下順利地將主事官者捉拿住,此刻估計在回來的路上。"
"這路途不算太遙遠,順利的話,應該也快到了才對。"
楚裕一聽,立即坐不住了,"不行,朕這就派人……"
話沒說完,一小太監匆匆趕來,一臉欣喜地跪在他麵前,"陛下,長公主殿下回來了!"
聽此,他頓時大喜,大步往外走。
柳贇起身也跟了過去。
楚嫆被攙扶著走下馬車,跨進一道道宮門,所遇的宮女太監齊刷刷地跪拜在地。
走到清乾殿,遠遠就瞧見了一道身影朝自己這邊來,步伐漸漸加快,而後更是跑著。
她微微屈身行禮。
楚裕將她扶起,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心疼道"你怎瘦了這麼多?"
她笑著,"阿裕長高了不少。"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旋即相視而笑,邊走邊說。
楚裕宛如打開了話匣子,嘴絮叨個不停,時而感慨她走得太久,時而又尋這問那的關心她經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