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戌從袖中掏出一塊黑布包裹著的東西,揚手丟進去。
尉遲晏抬手穩穩接住。
"你們想要的東西拿到了,回去告訴大可汗,本王要的條件儘快履行。"
他拆開黑布,是一塊刻字的甲骨,尉遲晏不由得疑惑,"費這麼大的功夫,就為了得到這東西?"
楚戌不屑一笑,"你懂什麼,這可是我朝先帝藏匿的。"
"上麵所記載的內容,乃是天機,無價之寶。"
尉遲晏完全不信,但密探上的信中確實有提到過此物,收起東西後仍有一事不明,問道"你為何要殺柳承景?"
楚戌輕笑著一歎息"新帝稚嫩無知,忙著處理各個朝臣間的關係。"
"本王不過是在此關頭助他一臂之力罷了。"
他聽完認真思索著每個人的關係,隱約猜到,"太傅柳奉,其孫遇害,與皇帝有關,莫非你是想挑撥離間?"
"雖說是在皇宮的那段時間服用的,但僅僅是猜想,也可能是皇帝身邊的潛伏者,恰如你手底下的安排。"
"沒有直接性證據,人家憑什麼相信是皇帝殺的?"
楚戌滿臉勝券在握,"柳奉的長孫柳承宴,便是因新帝而死,此事他本就有所懷疑,但平日裡裝作什麼都不知,也隻能在暗中調查。"
聽到關鍵字眼,尉遲晏眸光微動,腦海裡不自覺聯想到了她。
"現而,唯一的孫兒又死了,本王倒是想看看他能忍多久。"
他不由得冷笑著調侃"看來你早就料想到了一切。"
"連老子都敢利用。"
楚戌半蹲下身子,饒有興趣地打量他,語含譏諷"草原狼師特勤,年輕有為啊。"
"沒想到還勾搭上了我們的長公主。"
"這又當麵首又當使臣的,很辛苦吧?"
尉遲晏笑裡藏刀,"你也不賴,誰都盯上了。"
"年輕氣盛,彆被美色暈了頭,本王的這位親侄女可不好惹。"楚戌好意提醒著"她的手底下同樣有不少人。"
"還有就是,她的胞弟對其十分看重,可以說是超乎尋常姐弟之情,那可謂是瘋子一個,若被這位新帝知曉,你恐怕就逃不出雲國了。"
他毫不畏怯,反而更確定了近期萌生的想法,笑容越發邪肆,"棋局早開始了,誰輸誰贏,那就拭目以待吧。"
凝重的夜,化不開的濃雲,漆黑之中,還有一處院落仍是燈火通明,眾人忙得無法入眠。
次日。
天已徹底亮了,屋內的燭火依舊在燒著,青黛走近吹滅。
桌前一摞摞的書冊,皆是近年來截獲陵襄王與各地官員往來的賬書與信件,她一本本的翻看,青黛心疼她身上有傷,"殿下,先歇會吧。"
"屬下給你上個藥。"
楚嫆眼睛酸澀,放下冊子抬手揉眉心,不經意間手碰到了,"啪嗒"一聲掉落在腳邊。
她俯身去撿,冊子攤開了半麵,有三行字看不清,楚嫆拿起,先是揉揉眼,再定睛一看,是一串完全看不懂的文字。
其他的倒沒有,獨獨就這幾行。
青黛順勢也瞧去,秀眉微蹙,"這……應該是異族人獨有的密文。"
楚嫆尋來一張紙謄抄一份。
此時,傅雲快步走進來,手中拿著兩封信,"殿下,這兩封很可疑,儘是些看不懂的字。"
"與其說是字,更像是某種古老的符文。"
拿過來後,她將信與冊子上寫的來回比對,確定了是同屬一類。
不知為何,越看越覺著不安,腦海中逐漸浮現一個人。
"吩咐下去,匿名重金尋個能懂古文的異族人。"
說著將謄抄的紙張收好,站起身就往外走,"青黛,隨我再去一趟大牢。"
來不及休息,匆匆坐上馬車出發。
此時的這邊,刑部已調查清楚,為他洗清了嫌疑,接到赦令,獄卒立即前去開鎖,打開牢門。
尉遲晏站起身,拍拍衣袍,大搖大擺地邁出,走在牢道中迎麵撞見了柳奉,對方麵色憔悴,眼裡是化不開的沉鬱,神情凝重,像是一直都在為追查而操勞。
兩人相視,他微微一笑,擦肩而過時低聲問候了一句"柳太傅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