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侯一個激靈,原本不耐煩的臉孔突然換上了笑臉,即刻轉身迎了過去“祺王殿下說哪裡話,我這小小府邸,殿下想什麼時候來都可以!哈哈哈!”
乾笑兩聲,安樂侯給崔漢使了個眼色,崔漢立刻跟上,兩人立於門前,將賀遐堵在了門口。崔傑打著哈哈道“這樣,我們到書房詳談!”說著就要打發賀遐往旁邊走。
賀遐豈是能應了崔傑這點小心思的人?如果有人在他跟前藏好戲,他必是要掀了幔布,搬到台前來大演特演的。
“侯爺不必客氣。今日我與敏之小姐一見如故,正好奉上賀禮。”賀遐一擺手,元來托著禮盒、騰空飛起兩步,從二人腦門上越過,四平八穩得落到了崔敏之的身邊。
崔敏之又虛弱地靠回了夏荷身上,對上元來遞過來的禮盒,根本說不出話來。
元來很是震驚“崔小姐怎麼這樣了?早上見的時候還好好的呢!”
元來的聲音很大,那嗓子能傳出二裡地去。安樂侯雙眼一閉,完了,這事兒是必須給祺王知道了!
不過……
“祺王殿下見過小女?”
“咦?侯爺竟然不知道嗎?”賀遐一副驚訝的語氣,“今日成安伯府的孫少爺在崔小姐麵前言行無狀,本王實在看不過眼,把他打出去了。後來一想,這成安伯府與安樂侯府是姻親啊,本王委實越俎代庖了。所以,特地上門致歉來了。”
你這是上門看笑話吧!
崔傑努力扯起嘴角,發現根本笑不出來!
不過……“殿下是說,魏良正那小子,是您打的?”
“那當然。侯爺不知道嗎?”賀遐看戲的表情都快藏不住了,笑意越發深了,而崔傑的臉色越發黑了。
崔傑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剛剛自己那幾腳還是踹得輕了。他得到冬梅報信,隻說成安伯孫子因為崔敏之被打了,夫人遷怒崔敏之要家法伺候,他匆匆趕回來,見到崔敏之都要被打死了,一時間也未去爭辯對錯。
敢情,魏良正是被祺王打的!
那跟他的寶貝女兒崔敏之有什麼關係!
崔傑那一個叫心疼,努力撐起的虛與委蛇也不管了,瞪了賀遐兩眼,蹲到崔敏之跟前安慰閨女去了。
“啊!”賀遐仿佛這時候才看到被打得渾身汗、血交錯的崔敏之。“敏之小姐這是……誒呀誒呀,都是本王的錯。”
賀遐嚷著都是自己錯,可那笑,比誰都開心。看戲嘛,該樂就得樂。
崔敏之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祺王殿下是不是該對我負責?”
“咦?”賀遐沒成想,這有台階崔敏之還真就順著往上爬啊。
“父親,”崔敏之可憐巴巴地望著崔傑,“對不起,我實在沒想到,原來母……不,夫人並不想要一個女兒。我不該這麼不識趣的。”
崔傑剛要否認,可又從何開始否認呢?魏淑綺連裝都隻裝了兩個月,就對崔敏之下手了。既然不好否認,那就把人解決掉!“敏之你放心,我不會縱容這個……繼續在安樂侯府作威作福的!”崔傑本想說會直接將魏淑綺休棄,想想還是沒說。怎麼也不能如了賀遐的意,讓他看了笑話!
崔敏之卻不願崔傑這麼做。
“父親,你不要這樣做。這麼多年夫人她操持府中大小事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才剛剛回府,怎麼能逼走嫡母呢!”崔敏之忍著後背的疼痛,跪在崔傑跟前,淚眼婆娑“敏之狀告生母,已引得京中流言蜚語,若再逼走嫡母,敏之怕是更沒法在京中立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