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天色漸暗,月掛枝頭。
明徽伸了個懶腰,欣賞麵前畫作。
她水平相對於兩年前,實在太差。
果然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阮惠春如此高超水平仍日日練習,她落了兩年,更得勤勉。
明徽仰起頭,捶捶脊背,腳步慢慢踱到門邊。
剛打開門,男人粗重喘息聲落入她耳廓。
抬眼望去,霍硯深身上隻穿一件緊身運動短褲,仰麵躺在瑜伽墊上做卷腹,大汗淋漓。
晶瑩汗水滯留在腹股溝,泅成水窩。
霍硯深這人似乎酷愛自虐,不論工作還是健身,總有一種不死不休的氣勢。
剛結婚時明徽一時興起陪他練過,先是鉛塊負重跑步,再是啞鈴飛鳥,然後卷腹,偶爾興起會選擇遊泳,總之必將全身力氣消耗殆儘才罷休。
明徽隻堅持一個月就覺得疲憊,而他日更不輟,變態般的毅力。
“毛巾遞給我。”
恍惚回神,男人已經起身,灰色短褲幾乎濕透,胯下輪廓清晰,明徽摸摸鼻子,有些尷尬。
“好看嗎?”
霍硯深看著她,似笑非笑問道“想了?”
這話實在曖昧,臊得人麵紅耳赤,偏偏霍硯深臉上嘲弄明顯,將話中唯一一點旖旎都打散。
明徽扯下毛巾扔給他,眉目一蹙,“誰看你了。”
霍硯深沒接話,目光審視女人。明徽被這目光盯得發毛,轉身下了樓。
許久不練,在畫室待了一整天,弄得她手腕酸痛,腰背也難受,劉姨知道她老毛病,早早給她預備好熱敷袋。
“你先躺一會兒,吃晚飯我再叫你。”
明徽身體太累,打個哈欠昏昏欲睡,“好。”
朦朦朧朧間,門外有人敲門。
明徽身體疲憊,敲門聲卻愈加急促。
“誰啊?”
她迷迷糊糊,拖著疲憊身體開門,“晚飯我不吃了……”
她以為是劉姨喊她吃飯,可房門打開,她話說一半就戛然而止。
明徽呆愣望著門外,“薛泯哥?你怎麼進來的?”
薛泯沒回答,直直盯著她,接著拉起她手便向外跑。
明徽晃神,下意識掙紮,“你帶我去哪兒?”
薛泯並不說話,隻背對她悶頭向前走。
高大輪廓籠罩她身影,明徽心裡隱隱覺得不對勁。
熱鬨的彆墅一刹間沒了人影,連她出彆墅大門時,也沒“第三隻眼”攔她。
明徽心中又驚又奇,難不成夢寐以求的離開這麼容易就實現了?
她回頭看去,高大彆墅縹緲虛幻,似乎下一秒就會消失。
接著,麵前忽地出現一抹黑影,黑濃駭人,仿佛無儘深淵,逐漸追上她腳步,越過她,幻化成霍硯深模樣。
她心如鼓捶,忙將薛泯護在身後,“霍硯深,你要怎樣才放過我?”
男人冷著臉,一雙眸子死死盯住她,嘴裡念念有詞,“你敢違背我的命令?你敢離開我?”
霍硯深勾起的唇角愈加妖冶,配上他水霧一般的桃花眼,攝人心魄。
“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他叫囂著,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把利刃。
明徽向後退幾步,忙道“薛泯哥,你快跑!”
霍硯深步步緊逼,利刃忽地湧出鮮血,要將她吞沒。
明徽回頭要跑,一轉身發現薛泯隻靜靜站著。
明徽推他,焦急道“走啊,你快走。”
眼見身後鮮血瀑布湧過來,薛泯忽地低頭,在她耳邊輕嗬,“明徽,你看我到底是誰?”
明徽抬頭,薛泯麵容一變,成霍硯深,嘲諷嬉弄模樣。
女人來不及驚訝,身後鮮血頃刻間便將她淹沒。
幾欲窒息時,明徽聽見“咚咚咚”響聲。
“小姐,小姐,吃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