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
劉姨進門便迫不及待告訴她經過,明徽急忙抬手示意她住嘴。
她耳朵貼在門邊半晌,聽見外麵窸窸窣窣腳步聲走遠,這才放下心。
“劉姨,你怎麼和他一起回來的?”
明徽扶著她坐在床邊,忙問“他審問你了?你沒事吧?”
她內心太過惶恐,迫切想知道答案,問題接二連三砸向劉姨。
“小姐,不是,都不是。”
劉姨握緊她手,才發現明徽手心已漬出冷汗。
“我剛到環山路,就碰見先生的車。我按照你給的說辭回答之後,先生就把我帶回來了。一路上他什麼都沒問,我也什麼都沒說。”
劉姨輕撫她背,耐心安慰。
“什麼事都沒發生,你彆擔心。”
明徽蹙眉,左右踱步,“那他為什麼突然回家,又為什麼帶我回老宅?”
房間本就不大,明徽緊張的情緒彌漫到整個房間,連劉姨都被感染得心焦。
“或許隻是老爺子想孩子了,你想太多反而會讓他覺得蹊蹺。”
劉姨打開衣櫥,各式當季新品擠在衣櫃中,滿滿當當。
不同品牌,不同布料,由薄到厚,從顏色淺到顏色深,順序擺放。
這些原本陳列在主臥衣帽間,如今搬到樓下衣櫃,顯得十分擁擠。
明徽淡淡掃一眼。
每一季度,各大品牌都會親自將當季成衣送到霍家,模特展示、量身定做。
不得不承認,霍硯深在物質上從未虧待過她。
但若是以為霍硯深是愛她那就太天真。她心知肚明,男人這麼做完全是因為她是霍家太太,僅此而已。
“小姐,穿這件怎麼樣?”
明徽的心還飄在九天雲外,“隨便。”
劉姨也不強求,自顧搭配好,服侍她換衣服。
什麼都沒問——是什麼都知道,還是相信了劉姨的說辭?
既然相信,那又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環山路?
疑問越堆越多,明徽覺得自己快要被這些問題搞成精神病。
她心裡不由得佩服起程玉,和霍硯深待在一起這麼長時間,竟然沒被他折磨成瘋子——
門外,王媽在催。
“太太,換好了嗎?用不用我進去幫你?”
明徽思緒被打斷,略有些煩躁,“不用,你在外麵等著。”
聽了這話,王媽麵色略有不善。
“真是好大的架子。一個孕母而已,真把自己當成霍太太了……”
她嘀嘀咕咕回頭,視線猛然撞進一雙黑眸。
原是霍硯深腳步無聲,到她身後。
“啊——”
王媽嗓音短促一驚,緊接著忙道“先生,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我沒看見您。”
“沒事。”
男人嗓音冷漠,聲線不帶一絲波瀾,“裡麵還沒換好?”
“是。太太說讓劉姨自己幫她換就好,可能是太太有悄悄話要對她說,我們這些霍家的下人聽不得。”
王媽暗戳戳吹耳旁風,餘光時刻注意著男人表情。
可遺憾的是霍硯深麵如死水,她想窺探點情緒波動都沒有機會。
“王媽的意思是劉姨不是霍家人嘍?”
不知何時,明徽打開房門,目光鎖定在王媽身上。
“不,不是……”
“不是?那是什麼意思?”明徽步步緊逼,“我十幾歲時就是劉姨照顧,她了解我的習慣,我與她更親近又怎麼了?”
“太太,我,我也沒說怎麼樣……”
王媽熄了火,像是戰敗的公雞,喪喪耷著頭。
無論怎麼說,明徽是正兒八經霍太太,她還沒有那個膽量以下犯上。況且就算是讓孫相宜知道,也會訓斥她不懂規矩。
“那你記著,以後無論我和劉姨說什麼,你沒有聽的資格。”
明徽語氣冷厲,十足的霍太太架子。
王媽被壓一頭,縱然心中不快也沒資格反駁,隻得低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