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空洞病房回蕩起男人笑聲。
他目光頗為玩味,嘖嘖,“真以為自己有蜉蝣撼大樹本領?這種把戲玩夠了嗎?”
明徽不急不躁,翻身下床。
“我的確沒有所謂本領,我這是在與你做交易。”
明徽雙眼漠然,“你把海城項目給我,我乖乖在你身邊生下孩子。”
“我若不同意呢?”
霍硯深注視明徽。
女人靠近窗邊,拉開窗戶。
朔風淩冽,幾乎穿透骨髓的冷意。
明徽披一件病服,身形單薄,飄飄欲墜。
她轉過身,蒼白臉頰毫無血色,像剔白的瓷娃娃,眸底卻黑得深邃。
堅強,明亮,仿佛他所有隱晦心思全都暴露在她視線之下。
霍硯深心跳慢一拍,有種強烈的不安感。
“你要乾嗎?”
明徽蒼涼一笑。
霍硯深臉色一變,起身將她拉入懷中,“你要乾嗎?用性命威脅我?”
他輪廓壓住她,影子籠罩她,心臟貼著心臟。躍動的心跳,強悍的生命力,每一次跳動都昭示著男人堅實的侵略性,不容違背。
明徽伸手推他,卻推不動。
“鬆開。”
霍硯深站定,緊緊抓住她,目光也凝固在她身上。
明徽蹙眉,“我開窗透氣而已,你乾什麼!”
她對他幾乎到達生理性厭惡,近在咫尺的距離讓她渾身不適,尤其是對方濃重的呼吸,更讓她反感。
霍硯深依舊不鬆,靜靜凝視她,忽地抬手撥開她臉上發絲。
明徽下意識向後一躲,他手落空。
男人騰然勃發的怒意,掐住她脖子迫使她看他。
“明徽,你討厭我?”
明徽臉上厭惡一覽無餘,她目光掙紮,可四處皆是霍硯深影子,像密不透風的大網,隔絕一切生機,將她吞沒。
對峙良久,明徽胃液翻湧,那股熟悉的不適感再次湧起。
“放開!”
她麵色繃緊,眉心緊緊蹙起,往廁所衝。
霍硯深麵色平靜遲滯,倏地放開。
明徽埋頭衝進洗手間,伏靠在洗手台上嘔吐,生理性刺激逼出眼淚,胃部抽搐到痙攣,她臉色更加蒼白。
明徽吸吸鼻子,撲了兩把冷水。
一旁,霍硯深遞過杯清水。
明徽接過,聲音帶著被胃液灼燒過的艱澀。
“謝謝。”
她漱漱口,這才舒服許多。
明徽走出廁所。
霍硯深好整以暇,坐在沙發上凝視她。
“繼續談談你的交易吧。”
明徽臉上一閃而逝的錯愕。
這男人剛才的態度和現在的態度大相徑庭,被奪舍了?
“我乖乖在你身邊生下孩子,你把海城項目給我。否則我把程玉和孩子的事透露到老宅。”
“就算你如今在霍氏一手遮天,可這件事終究會給你壓力。”
明徽索性掰開揉碎講,“我說過我沒有蜉蝣撼樹本領,我隻能給你添堵,讓你不痛快。你若是不在乎我這隻亂飛的蚊蠅,你便不同意。你若是嫌我這隻蚊蠅煩,大不了一掌拍死或者永遠把我關起來。但是,隻要我活著,我便不會讓你安寧。”
“除了生下孩子呢?”
霍硯深隻提取與他相關重點,“你這承諾隻包括孩子,你呢?”